周知未一手拿着玉风令，另一只手运起一股无形之劲摸了上去。

    后天气劲？不对，是先天灵劲！方远虽看不到那股无形之劲，却能感觉到空气中似有莫名波动。

    他又想起方龙曾经说过，查看玉简需要灵气或灵劲，那周知未这一手就很好理解了，显然是在查看玉风令的“防伪标识”。

    “确实是玉风令。”没过一会，周知未便将玉风令还给了他，抱怨似的说道：“方公子何不早点拿出此令？老夫自当给你最低折扣。”

    他似乎完全不好奇方远此令是从哪来的，直接便说要给最低折扣。

    方远只当是这玉风令威慑力大，没有多想，直言道：“那便好。我欲购墨兰花、青灵花、养心草各四十株，以及五十个赤心白果。”

    这都是他早就算好了的，四种皆是初级灵药，适用于淬体境各个小境界。前三种皆是五两一株，赤心白果是八两一个，刚好一千两。

    周知未笑了笑：“方公子还真是急性子，还请稍后，我这便让人去准备。”

    说完，他对身旁的伙计耳语了一阵，然后挥手让他下去备药了。

    方远确实挺急的，毕竟盛武堂还有两天就开张了，可却还有许多东西未准备，哪能在这耗费时间？

    他默默的拿出了七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家底了。

    “周掌柜，数数吧。”

    周知未乐呵呵的接过，一张张看过后，点头道：“原本是一千两，但方公子有玉风令能降价三成，这里是七百两，数目没错。”

    “那就……好。”方远见他收起银票，心里忽的一痛，说话都顿了顿。

    没一会，那伙计便提着四包灵药过来了。

    周知未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公子也数数吧。”

    哪用他说，方远自是会数的。他接过四包灵药，又递给顺子两包，然后便打开数了起来。

    顺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默默数了起来。

    数目不多，没多久便数完了。

    方远这边，一包是养心草，四十四株，另一包是赤心白果，五十五个，他看向了顺子。

    顺子低声道：“少爷，两包都是四十四株。”

    方远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看向了周知未：“周掌柜，这数目不对吧？”

    周知未笑道：“如何会不对？墨兰花、青灵花、养心草皆是四十四株，赤心白果是五十五个，我可是跟着方公子一起数的。”

    方远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周掌柜不是说的最低折扣吗？这只是买十送一的数目，据我所知，贵店的最低折扣应该是买八送一吧？”

    二者虽然只差了一株灵药，可这一株就是好几两银子啊！四种灵药算一起，都特么二十多两了。

    “方公子指的是这个呀。”周知未这才恍然，随即又摇头道：“不是老夫不给你折扣，而是主家有规定，购买千两之上可以买十送一，购买万两之上才是买八送一。”

    那你特么刚才又说最低折扣？方远吸了口气，保持着冷静，这胖老头明显就是故意不说清楚的。

    他冷笑了一声：“呵，且不说这相江城，就算放眼整个楚国，又有多少世家能一次购买万两之上的灵药？”

    周知未道：“哪能是一次，自然是可以累计的。”

    方远气道：“那不就成了？我每月千两，期限十年，算累计的话，这都超过十万两了。”

    周知未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摇头笑道：“方公子，你一次购买如此多的初级灵药，肯定不是自己用吧？亦应该不是为家族买的。”

    他突然转换话题，方远猜不到他要说什么，沉默着没应声。

    周知未又道：“我猜你是要拿去转卖，对不对？”

    方远依旧沉默。

    周知未只当他是默认了：“我不知你是与哪位少爷，亦或是哪位小姐合作的，以玉风令至风希低价购买灵药，而后转卖出去，赚取差价。”

    他摇头叹息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方远心里一惊，直想给自己一耳光。怎么就特么的这么贪心呢？少一株就少一株呗，才几两银子？玉风令的折扣已经这么大了，怎么就不知足呢？

    这下好了吧？直接被戳破了。还得背上个勾结周家小姐，盗取周家利益的罪名。这要是引起了周家注意，那还开个毛的盛武堂，直接可以狗带了。

    他正在心里自怨自怜的时候，那周知未还在说着话。

    “灵药哪有那么好卖？虽是人人追逐，可价格高昂，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而各个世家又多与各大灵药铺订了协议，只会从它们那购买。你们转卖能卖给谁？最后多是砸在自己手里，又退回风希。”

    方远听的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没人敢转卖，不是因为有周家阻拦，而是因为卖不出去？

    他下意识的问道：“只要价格比各大灵药铺低，总能卖出去的吧？”

    毕竟玉风令能降价三成，到时候只降个一两成，自己既能赚到钱，而价格又比灵药铺低，难不成还会没人买？

    这回轮到周知未愣住了，他惊奇道：“你不知道出售灵药的规定吗？”

    方远上哪去知道什么规定？只能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呵呵，难怪你敢说每月千两，期限十年。”周知未笑出了声。

    “洪洲议事阁对所有普通灵药都有定价，且规定任何出售灵药之人不得降价出售，最低折扣只能至买八送一。”

    我去！这议事阁还兼任物价局吗？可人家物价局都是规定不能超过多少钱，而这议事阁却是规定不能低于多少钱，方远简直无力吐槽了。

    之前他还以为议事阁是此世民主的象征，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封建社会怎么可能会出现民主？这议事阁只不过是把一个人的专制，变成了一群人的专制罢了。

    将灵药的价格定的如此之高，还不准降价，这显然就是为了维持那群人的统治地位。

    可是，这周家的风令又是怎么回事？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议事阁有如此规定，那为何以风令购买灵药时又可以降价？”

    周知未看了他一眼：“只有以玉风令购买灵药才能降价。”

    方远明白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玉风令是周家嫡系子女的信物，代表的是周家自己人。自己人去自己家的店里，别说是降价了，就算是白拿，它议事阁也管不着啊。

    至于玉风令外借，这恐怕就是在钻空子了。

    毕竟议事阁也不能监管住全世界，就算是能，不也有句话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各大灵药铺与那些世家定下协议，这中间难道就没点猫腻？

    说白了，议事阁本就是由世家组成，他们所定的规矩只是为了限制普通百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