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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锦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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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锦衣行:草蛇灰线 第四十五章 唯别而已

    “喂!走了?“

    赵梨忧站在阁楼阑珊处,右臂随意闲散地半挂着一件折叠长衣。

    “是啊。“许折牵着马白马,慢悠悠地回过头。

    “去哪里啊?“

    “黔州。“

    “然后呢?“她笑一下,礼貌而疏远。

    许折用脚尖碰了一下小兔子,说道:“修仙。“

    赵梨忧点点头,左右顾盼一番,又高声对他说:

    “不修仙行不行?“

    “不修仙你养我啊?“许折笑着摘下了书生帽。

    她沉默着披上了手中那件浅灰色长衣,而后望着许折,望着他脚边的两只白兔,紧紧抿住初妆的嘴唇,神色犹豫。

    她用手慢慢揉皱衣衫,眉眼渐低,心中百转千回,终于,她抬起头:

    “那你还是去修仙吧。”

    许折笑笑,然后微微抬手,算作别离之意。

    许折转身正冠,在喷薄而出的大日照耀下,一步一步地离去。

    赵梨忧缓缓回屋,换上男儿装,拿起了地上冰凉的重剑,下了阁楼,神色平静。

    她父亲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小忧,你……你从小不习武,这剑你是如何拿的动的?”

    “你猜。”

    ……

    ……

    西风渐紧,风尘中有青衫跃马,两只白兔四只小腿呼哧呼哧地,追赶着前方负剑的书生。

    身后熟悉地景象一息一息间远去,昼夜更迭若白驹过隙,光阴同尘土被踏碎,长途落叶伴身,白马换了轻舟,大袖揽秋风,纸伞遮天雨,旬日弹指一挥。

    在这弹指日月轮替中。

    淮梅多了一位重剑侠客,如昙花一现,惊艳而起,又很快销声匿迹,有人说那是赵县丞家的姑娘,但很快被掩埋在传说之中。

    传说那张遮纱斗笠下是一张俊俏的脸,传说他以武胜了修行者,传说他酒壶里装着喝不完的梨花酒。

    有位姓宁的姑娘剪了留了数年的长发,接受了一个穷酸画家的追求。

    许成灰的父亲疯疯癫癫,形如乞儿,与另一个姓赵的断臂傻子,不停寻找消失的两只野猫。

    许轻雪的父亲卧床不起,已是弥留之际,却叫人暗中给那位宁姓姑娘照拂。他的母亲隔三差五见人就炫耀,他儿子与黔州的白家小姐即将成婚。

    陈小青拒绝了许折给他安排好的道路,最后将乐安镇边缘的小屋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留下一封信,锁好院门,怔怔站了许久,然后抱着小橘猫,带着行李与许折留给她的银钱,向南而去,再没有回头。

    ……

    ……

    蜀山脚下有一寒陋私塾,名曰“明彰”。

    此私塾里原来的老儒生年纪大了,身染重病,教不了学了,于是一位年轻的秀才带着官府公文,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个快要没落的私塾的教书先生。

    那位新来的先生姓许,举止随和,衣食寻常面无富态,却一掷千金,在蜀山脚下买下了一个高价闲置的大宅院。

    大宅院离教书的书塾很近,只有百步距离,这书塾为那老儒生私人所办,所收学童几乎都是贫寒人家的孩子。

    他们交不起正规学堂的学费,包括所用书册几乎都是那位老儒生的私人采购来的。

    许折初来,那位老儒生确认完他的身份,去县衙留了个手书附件,便松了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入殓后,其后忽然冒出了许多亲戚,分了老儒生为数不多的家财。

    对于这一切,许折只是冷眼旁观着。

    他出去买了些蒙学书籍,然后仔仔细细地整理,那些素未蒙面的学生信息,只有六位,只有姓名大致性格,没有住址。

    自那位老儒生病重后,到如今已有近一个月,这些学生没上过学。

    许折轻叹一声,将染着灰尘的私塾匾额摘下,擦净,再重新挂上去,望着那“明彰”二字,心中略思量,便知晓是取意自“心如大地者明,行如绳墨者彰”。

    许折再看看,找了个宽木牌,以大笔书之:“书道长存。今承昔者遗志,复此学塾。”

    然后将此木牌立于书塾门前,等待着那些学生的到来。

    由于蜀山脚下早已成为繁华城镇,时常有行人过往,那块显眼的木牌自然而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不久,此地乡议有些沸腾了。

    “哎,听说了吗,那个明彰书塾又开了!”

    “什么?张先生不是前几日才过世吗?莫非是被官府收了?”

    “不是,听说是一位新来的秀才!”

    “秀才?那看来是有些本事的,但虽说那穷书塾是私人办的,但也经过了审核,怎么可以私相授受?”

    那一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讲道:“我在衙门里的亲戚告诉我,这秀才是咋们这里的县令亲自命人安排的,有文书的。”

    “这么大来头?!”

    “这就不晓得勒,听我亲戚说,好像是很多天前衡州那边的官老爷举荐的。还有我也是才知道,这年轻秀才前两天直接在这边买了一处大宅子,怕是某个富家子弟。”

    一人羡慕道:“年纪轻轻,全资买房,哎,恨不生于豪富之家。”

    又有一人叹道:“惹不起,惹不起。”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去,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过两天看蜀山的统招吧,说不定又能见到不少的小天才了,哎,我一直搞不懂,那黑色的小石头,人手往上一搭,怎么就能测出资质来。”

    “可是我听说那秀才人长得很俊俏。”

    “走,快走,我现在就要看。”

    “……”

    “二三子,听没听说那个教书的地方又开了?”

    “就那个啥子明彰?来那边上学的都是没钱的,又开门图什么?再说那个老头不是教不动了?”

    “那老先生死了。”

    “哦,这老头死了也好,我还真见不惯这种人,做这种没钱的事,不就是指望我们夸他几句好吗?我还偏不夸他。”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板着脸说:“那老先生教了几十年了,并不需要你这种人夸。”

    “……”

    “又开了!”一颧骨很高的瘦高男子目露精光,“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老家伙死了,还有个房子在,咋得想办法给弄到手。”

    “……”

    在蜀山另一面再往西一里处,有一家正规学堂。

    某个留着山羊胡的胖讲师,不屑一笑:“二十来岁就学人家做先生,笑话,你看着,不出一个月,他就得焦头烂额。”

    一学生恭敬问道:“为何?”

    “为何?你以为教书育人是小孩子过家家?拿着泥巴想堆什么就堆什么?年纪这么轻,也不知道先来我这边旁听些时日,没有经验,两眼一抹黑就搁那边教,想到什么教什么,简直误人子弟。”

    那学生又问:“先生教过我,不以亲疏远人,不以年齿轻人,今日先生为何言行有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