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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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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连:正文卷 46、军中事

    刘仲武和刘法都很给李岘面子,驻防在会川城的秦凤路第三将员额被提升到了七千人,有三千名都是李岘刚从河北路难民里所招收进来的新兵。

    李岘招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军卒的家属必须是迁到陇右的。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怕打起仗来,这些人转头就跑光了,反正自个的家也不在这里。而这些全家迁移到陇右的新兵就要顾虑到这一点,另外就是这个年头能做出背井离乡决定的,一是实在没了活路,另外就是还要有一些胆量和见识。

    李岘并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在战场上表现得和西军主力一般。他一直拿第三将当作厢军来使唤,厢军实际上就是大宋国所雇佣的长期廉价苦力,谁都能够任意支使。国家、军队、地方各级的长官,甚至是那些地主富商,他们可以筑城,可以耕地,可以挖矿,可以运送东西,甚至还可以帮你走私货物,就是打仗不行。

    秦凤路第三将现在倒也是还多了一样技能,就是在战场上当作医护兵使唤。

    当然李岘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个异类。

    第三将的军卒也没少被他支使去干杂活:比如在农忙时帮着春耕,修水坝、挖渠,帮着秋收打草,甚至是倒运火炭,运送矿石。但有一点是和别人不同的,就是军卒们在干活时都是要付工钱的,就是自己的长官想要支使他们干私活,也要照工付钱。

    军中有专门的军曹负责记工和结算工钱。

    第三将的军卒一年下来可以挣不少的外快,而各级长官们作为工头自然也可以多分一些。但是第三将有一点军官们必须牢记的,就是绝对不许克扣属下军卒们的粮饷。

    所以第三将的军官们反而并不如别的地方有油水可捞。

    第三将还有一点与其他的军营不同,就是营内不许带家属。

    所有军卒甚至是军官们的家属都被安排在了李家的庄园或是工坊里作工,虽然辛苦,但家里的老人妇孺甚至比那些军卒也不少钱工钱,李岘似乎总能给这些老弱妇孺们找到足够适合他们干的活计。

    家里不缺钱也不缺粮,这些军卒们就表现得十分听话,唯一让他们不太适应的是在家里的地位有些大不如以前。妇人们挣得多了,一家人并不指望他们的粮饷吃饭,自然在家里说话就不够硬气。

    当男人被女人管住的时候,就要表现得更有责任感一些。否则那些娘们可真敢让你进不了家门,而打老婆这事在第三将里可是要吃军棍的。许多在家里受了妇人气的家伙们现在就盼望着将主能够早一天娶上媳妇,也好早日品尝一下在家被河东狮吼的滋味。

    这日子,过得即委屈又挺舒心。

    当然,康平肯定不会让他们感到轻松的。

    自从上冻后不久,第三将又开始了严酷的冬训。

    训练的日子让这些军卒们感觉过的还不如每天给运送焦炭和矿石的船拉纤呢。

    巩州马场的军马今年增加到了六千二百匹,李岘感觉童贯那老货如果不往这里塞进来一万匹军马来就不会作罢。

    李岘一直认为大宋国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缺少战马,而是缺少好的骑兵。大宋目前光北地从河北路到熙河路就有将近十万匹军马,但其中的一半都配属在禁军四厢马军名下,地方禁军和厢军配属的马匹只有四万多匹。但实际在作战中,真正能起作用的也只有地方各军配属的那一点骑军。

    真正的骑兵一定要在边地草原上才能训练出来,而且战马最好要由骑兵本人来喂养训练,这样才能陪养出感情,在战场上操控自如,心意相通。

    有经验的骑手都知道,如果骑上一匹陌生的马,它很有可能跑着跑着就会愰你一下。

    马很聪明,可是有时候也很坏。

    可以想象那些寻常不接触战马的“禁军骑军”在战场上连战马都无法操控好,怎么还能冲阵杀敌?

    可是大宋官家绝不会允许骑兵都在边地草原上长久呆下去的。

    第三将依然轮流到巩州马场进行骑兵训练,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李岘倒是动了点心眼,将马场的牡马逐渐都换成了骟马。

    肯定有人会向童贯告状,进行揭发举报,可是老童只当是不知道此事。

    刘法那老货可能是想钱想疯了,居然在大冬天带了三千多人跑到青海湖对面的盐池浩浩荡荡地转了一圈,把正在青海湖西一带过冬的吐蕃阿柴部吓得够呛。

    宗喀王国灭国之后,阿柴部名义上臣属大宋,却根本没人能管理,也一直与西夏方面互通款曲,背地里眉来眼去,刘法此次不光弄回来了不少湖盐,也顺便震慑了阿柴各部一番。

    凭良心说,大宋国在河湟地区实施军事屯垦,有两个人是做的最不错的,一个是赵隆,另一个是何灌。赵隆在西宁州知州任上开垦了三万多顷良田,而何灌则在湟州筑坝修渠,引黄河水进行灌溉,开垦出了两万多顷良田。

    正是有这些田地的粮食产出,使得陇右的西军不再担心粮食的供应不足。

    李岘现在有些担心的是,既然这次的宋夏战争大宋最终没占到多少便宜,那么肯定是在什么地方遭受了一场重大的失败。但究竟是在哪里?他也不太清楚。

    只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刘法。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西军名将有种师道,有姚古,有折可适,也有刘延庆,甚至都有何灌,可就是没怎么听说过目前西军的第一名将刘法的事迹。

    那么就很有可能就是刘法死于战败身亡,以大宋国文人们的尿性,只要战败的武将,无论你在之前有多少功绩,有多大的战绩,只要失败一次,就能把你贬低得一钱不值。这也是他们抬高自己,打压武将们的一种常用手段。

    当然,还有可能是受他儿子,名列叛臣传里的刘正彥的累。

    巩州马场今年的收获不错,八千牧草再加上两千多亩麦田的收获基本上能保持马场养着五千多匹军马不再赔钱。而且李岘借钱给每个棚圈买一群牛羊,放牧的额外收益也让那些牧卒们有额外的收益能够补贴家用。

    本来一直在想办法调回东京的杨钊居然安下心来,马场的神奇变化让他决定留下来仔细学习李岘教给他们的农牧经营之法,他觉得这将会是他的一条晋身之路。

    驻防定西城的禁军步军都虞侯王禀很羡慕地看着巩州马场的变化,他看着手上指挥的兵马和职位和李岘是一样的,可实际上官阶却要比李岘高两级。没办法,人家是正规的禁军,本身的待遇就高。

    春种秋收,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王禀就是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种地,为什么巩州马场的收益会比他高出一半还多。定西城的禁军属于移驻,也就是说被迫从繁华的开封迁居过来的,粮饷待遇本身就比厢军多了近一倍,可是王禀的日子依然过得紧紧巴巴,勉强让弟兄们能吃饱饭。

    而会川城的秦凤路第三将的日子却比他们要过得好得多。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禁军感到尤为不平衡。

    凭什么厢军吃得比我们好,穿的也比我们好,连家里的日子也过的比我们好?

    于是王禀坐不住了,专门跑到会川城来找李岘请教农牧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