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亮透出。

    李子明靠在大师椅上假寐，他在等王汉回来

    “嘎！”

    “大人，我回来了。”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朝着李子明就是跪倒，不是王汉又是谁？

    “王汉，事情可办成了。”假寐中的李子明不由睁开眼来，看向王汉。

    “大人，办成了。”王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同时说道，“大人，你不知道，那葛千户的胃口可大着呢，起初属下给他五千两银票，他不知足，属下再给他五千两时，他才勉强答应办。”

    “只要他贪财肯办事就行。”闻言，李子明冷哼一声，接过王汉手中的信，拆开，看过里面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有着这封信，秦百户与魏县丞的未日算是到了。”

    随后李子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王汉，你先下去休息，待到天色大亮，我们就出发县百户戍所。”

    天色大亮。

    万道金光洒下。

    寒意驱散。

    天地间始复有一些暖意。

    李子明照例唤来刘师爷，要他通知县中官吏来参加早议，只是这一次，与昨天的县议一样，没有一人向李子明禀告县中要事，李子明眼中神色更冷，早议散后，李子明只身带着王汉还有宋二蛋，換上便服，直奔向县百户戍所。

    吉水县百户戍所不在城内，而在城外三十里处的小源村，戍所以小源村为中心，以总旗及小旗为单位散落为村，屯戍垦殖。

    这就是明未的卫所兵制，取中国历史屯田经验，寓兵于农，守屯结合，明太祖朱元璋曾说:“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对此军制颇为自豪。

    吉水县百户戍所很是简陋，大抵到了明朝未年，天下间的戍所都少有修缮，呈破敗之相，正中是一道高高的木制栅门，沿着栅门则是一圈不高且多处损坏的土墙，土墙之内就是戍所的营地，一间间多处破损的土坏营房，是戍所兵士的宿所，还有大片的空地，却是戍所军士平常操练之所。

    比之李子明所在的庐陵县百户所还有所不如。

    “大，大，小，小！”

    “哈哈，通吃，通吃，我赢了，我赢了！”

    ……

    本来戍所是由朝廷根据各地的防卫、战略需要而设置的，军纪严明，可是此时吉水县百户戍所中哪还有一丝严明？穿着破烂棉袄的军士一个个靠着墙根，懶洋洋地晒太阳，更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玩骰子赌钱。

    戍所操练场中央，日头最足的地方，七八名身着完好棉甲的将士围在那里赌钱，这几名将士不同于其他的戍所兵士，他们是散落于各村的总旗及小旗，此时全部聚集到百户所赌钱。

    “百户大人，听说这次新县令还兼任我们戍所百户，那百户大人调往何处啊？”一个小旗模样的将士连输三把，问向一边斜躺在草垛上，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凶戾大汉。

    这个大汉正是吉水县百户戍所的秦百户。

    “县令只管做他的县令就好了，至于戍所百户还是由我老秦来做，老秦我哪也不去？就呆在这里，统领你们这帮猴崽子。”秦百户开了一把，玩了一个通吃，话语中有着桀骜不驯的味道。

    “对，县令只管做他的县令，戍所的百户只能是我们的秦老大。”周围的几名小旗与总旗鼓噪起来，让秦百户极为受用。

    “谁是秦百户？”一个声音不合适宜响起。

    当下秦百户与几名小旗与总旗一一抬起头来，只见不知从何时起？身旁多了三个人，这三人极为年轻，其中一个面目清秀，一个身材瘦弱，都只有十七八岁，另一个年纪大上一些，但也生得如同一个玉面书生，一看就不是戍所中人。

    这三人不是别人？

    正是李子明与宋二蛋，还有王汉三人，由于李子明上任庐陵县百户不到一年，而往昔各县百户互不来往，上次千户所御敌会议，秦百户又没到场，所到两人并不认识。

    此时，李子明三人从戍所外一路走入戍所中，却没见一人查问三人是谁？都只是靠在墙根处懶洋洋晒着太阳打盹，更有的是聚众赌钱，这让李子明无比震怒，这样的军队，谈何戍守疆土？连一帮土匪都不如。

    同时李子明也明白，为何明朝号称有百万雄獅？却被一个李闯杀入京城掀翻了朝廷正统，被后金区区不到二十万人马，夺了天下，就这样的军队，还想与身经百战的李闯贼寇，还有战斗力爆表的后金军队争锋，简直是开玩笑。

    所以看到操练场中央，疑似百户戍所的将领，李子明立时走上前去。

    “兔儿爷你说什么？”看到李子明三人并不是戍所中人，也不孔武有力，一名小旗不由笑喝道。

    “哈哈！”

    “哈哈！”

    ……

    周围的几名小旗与总旗及秦百户闻言不由笑起。

    “我再问一句，你们谁是秦百户？”李子明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异常，声音几乎是吼出去的，提取华夏第一隐士高手龙隐的武道修为后，李子明自然而然有了一股气势，此时气势全部释放出来，压迫向那名小旗及秦百户几人，秦百户几人都有种自己被山中猛虎盯住的感觉，不由都呼吸一窒，那名小旗更是心头一突，脸色一垮，说不出话来。

    “老子就是秦百户，兔儿爷你找你爷爷我有什么事？”陡然被李子明的气势压住，秦百户不由恼羞成怒，暴吼一声，虎地一下站起来，粗壮的身影压迫向李子明三人，李子明与王汉两人无惧色，宋二蛋却大感压迫。

    “找你什么事？本县就是吉水县现任县令兼百户，来告诉你，你被降为小旗了。”看着一脸横相的秦百户，李子明一脸冷笑。

    “你就是现任县令兼百户。”闻言，秦百户不由心神一跳，退了一步，随后他一脸厉色道，“哼！小旗？只要都指挥使大人及千户大人手令未到，我就还是这吉水县百户戍所的百户，你这百户等手令到了再说不迟。”

    “要都指挥使与千户大人的手令对吧，你自己看。”李子明早就知道秦百户会耍这一套，当下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纸来，丢给秦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