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雨，你不要胡说。”周若风皱着眉：“降价三成我们便已经没利润了，怎么降价五成？”

    “我们不行，但是爹爹可以啊。”周似雨对他眨了眨眼，而后又看向方远道：“方公子，他是返利五成，我们是降价五成，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明白吧？”

    方远怎么会不明白？返利，那要买够一万两才能返，而降价却是能直接节省资金的。

    如今盛武堂是新开，大家一窝蜂的凑过来，所以这几天热度才这么高。待日后这热度消退，要销售掉一万两的灵药，估计得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选择返利的话，那钱就等于白借给清和了。

    他当即点头道：“我自然明白。如若你们真能降价五成，那我盛武堂的合作对象，必定是你们！”

    周似雨邀功似的对周若风笑了笑。

    周若风也笑了，却是在苦笑，他摇头道：“此事还未与父亲商量，你怎能擅作主张？”

    闻言，本来已经丧气的何长富，又起了精神：“方二少，你可听到了，他们口口声声说降价五成，自己却是不能作主的。”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方二少此时便做下决定，他日你们事不可成之时，我可就不一定能给你五成的返利了。”

    “而且……”他眼中精光闪动：“洪洲议事阁可是有明文规定，任何出售灵药之人不得降价出售。而我何家家主正是洪洲议事阁十二议员之一，若是……”

    “何长富！”

    喝斥出声的是马忠方，他狠狠的瞪了何长富一眼，随即又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方远。

    何长富以为马忠方是看不惯他威胁自家少爷，鉴于两人的关系，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周若风一脸莫名，眼神中却是带上了笑意，也看向了方远。

    以他对方远的了解，这位主，颇有些吃软不吃硬的架势，你要是给他摔脸色，尤其是还在有事求他的时候……

    周似雨眼神闪闪，她对方远的了解虽然没有周若风多，可从上次的接触来看，她觉得这位方公子，恐怕是不会受人威胁的。那么合作之事，八成就是他们胜了。

    感受到四道目光，方远却是无视了其中三道，直接与何长富对视，不屑道：“知道什么叫合作吗？我出地，他们出灵药，利润五五分配。你们何家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们怎么分配利润吗？”

    他顿了顿，又冷笑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知道你们何家势大，我也自问是惹不起的。但我将这盛武堂买了，总能保住一条命吧？”

    “而只要我不死……”他眯起了眼睛：“这世间便休想有一间清和堂！”

    “二少爷！”马忠方躬身道：“他只是无心之言，他也代表不了整个何家，您别听他瞎说。”

    方远面无表情道：“马叔，你可以再写一封书信给爷爷了，事情虽然由他做主，但他若是选了何家合作，那我只能是怒不从命了。”

    何长富面色有些白了起来。他今日谈的不过是他个人与方远的合作，若是就此而影响了何家与盛武堂的合作，那他恐怕……

    他急道：“方二少，刚才只是我个人之言，你……”

    “马叔，送客。”方远挥了挥手，转身往院外走去。

    在经过若风似雨兄妹旁边时，他又道：“你们也回去与令尊商量好了，再来谈合作之事吧。”

    说完，他径直离去。

    ……

    盛武堂，楼上。

    方远回到了房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甚至还有心情坐在那看起书来。

    不过没看多久，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之后便是马忠方的声音。

    “二少爷。”

    “马叔，进来吧。”方远放下了书。

    马忠方推门而入。

    方远指了指身前的椅子：“坐吧。”

    马忠方依言坐下，看了他身前的书一眼，说道：“从阳山城出来，我便见二少爷似乎很喜欢读书，但以前在府中时，你好似没有这个习惯。”

    方远不动声色道：“以前只知道埋头苦练，而后突然明白，一味苦修，并不能增进多少修为，只是浪费时间罢了。而读书虽然也不能增进修为，但多少能长点见识。”

    马忠方摇头道：“修为在于累积，就算每日只能增进一点，但常年累月下来，境界进展便会十分可观，修炼之计在于勤。”

    再勤奋，能抵得上一株灵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修炼，一个月后，却发现还没别人喝碗灵药汤练一个小时有效，那练的有毛用？

    方远心里这么想着，但并不想与他争辩这些，直言道：“马叔，你来找我是说那何长富的事吧？”

    马忠方犹豫了一会，点头道：“当初我在王城潭都待过一段时间，而因方何俩家的关系，与他的来往也不少，交情颇深。”

    原来是有私交……方远蹙眉道：“马叔，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是他没给我面子，甚至是没给方家面子。”

    “他为人一向……”

    马忠方刚一开口，方远便截话道：“我知道他或许是无心之失，可他一口一个方二少的叫着，言语行事之间却毫无敬意。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他是如此，那何家其他人呢？”

    马忠方张嘴欲言，但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

    方远又道：“或许方家之人，觉得能跟何家扯上关系，那是莫大的荣耀，可他何家之人是怎么想的？他们会觉得是荣耀吗？只当是多了一攀附之家吧？”

    “二少爷。”马忠方开口道：“何长富本只是何家的仆从，是因他天资不错，修炼到了先天境，适才被何家家主赐姓了何。若是被何家知道，是因他出言冒犯了您，才导致方何俩家的合作破裂，那他……恐怕麻烦不小。”

    握叉，这就是纯打感情牌了呀，方远有些为难起来。他倒是不一定要将何长富怎么着，只是被其威胁的有些不爽罢了，此刻马忠方又为之求情，他……

    马忠方起身作了个长揖，沉声道：“二少爷，我……”

    “行了行了！”方远赶紧扶起了他：“你将此事的详情都报给爷爷，我的意见就不用写了，看爷爷怎么说吧。”

    马忠方顿了顿，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没再强求，抱拳躬身道：“多谢二少爷。”

    方远无力的摆了摆手。

    毕竟是关键时候带他装了一次逼人，他能摆起少爷架子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