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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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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龙鹊,犹自趴在地上,抬头张望,神色怔怔。

    钟灵子与钟尺,早已忘了口诀、法诀,两人双双呆坐着,同样是满脸的愕然。

    圣兽之魂,无影无踪。

    而圣兽之威,似乎并未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金色的人影,为成群的兽魂所环绕。那一呼百应的威严,俨然便如圣兽的存在。

    “他……”

    龙鹊慢慢爬起,张口结舌。

    “他……他祭炼了圣兽……”

    “非但如此,他还不知深浅,将圣兽收入体内……”

    钟灵子与钟尺,也是惊讶不已,站起身来,彼此换了个眼色,旋即默然不语。

    无咎则是抬脚往前,二、三十丈过后,这才缓缓停下,随即又回头张望。

    那数百头兽魂,飘荡悬浮着,如同乌云堆积,好大的一片,且形状狰狞、阴气森森,依然令人恐惧,却并未骚动混乱,似乎一个个颇为听话的模样。

    无咎的眼光闪烁,嘴角一撇,似乎又悄悄松了口气,转而已是笑容如旧

    “龙鹊,莫要躲藏,你的金刀呢,你的嚣张呢,再让本先生见识一回……”

    钟灵子与钟尺,站着未动。

    龙鹊知道躲避不过,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而手中的金刀却不见了,连连摆手道:“既然难讨便宜,何必多此一举呢。依我之见,不如讲和……”

    一度嚣张狂妄的龙鹊祭司,竟然主动求和。

    “咦,你倒是个明白人啊!”

    无咎很是意外。

    龙鹊已走到了五六丈外,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真的祭炼了圣兽、掌控了兽魂?不妨如实相告,我也坦诚相待……”

    既然敌我双方,化敌为友了,为了消除芥蒂,自然要以诚相待。

    龙鹊祭司的愿望很朴素,话语中也带着诚意。

    无咎却看向远处的钟灵子与钟尺,不置可否道:“你坦诚相待?”

    而他话音未落,异变突起。

    一道金色的刀芒突如其来。

    “哈哈,吃我一刀……”

    只见龙鹊狞笑着扑到面前,凌厉的刀芒快如闪电。近在咫尺啊,暴起发难。他是志在必得,定要斩杀仇敌而后快!

    无咎似乎早有所料,急忙抽身躲闪。谁料凶猛的杀机笼罩而来,竟然使他身形迟缓。

    龙鹊的金刀呼啸而下,笑声更加猖狂

    “哈哈,祭炼了圣兽又如何,竟敢赤手空拳,去死……”

    这家伙故意示弱,却心思缜密,选择偷袭的时机,恰到好处。

    无咎却突然不再躲避,双手掐诀,顺势虚抓,用力往前一指。

    与之瞬间,两道无形的劲风倏然而去,霎时“锵、锵”震响,竟逼得来势凶狠的刀芒微微一顿。

    龙鹊始料不及。

    “咦,是何神通……”

    远处的钟灵子与钟尺,虽然站着不动,却神色关切,又惊愕莫名。

    “很像是传说中的阴风剑,鬼族神通,而他纯阳之体……”

    “他……他竟然擅长鬼修法门,借此地的阴风煞气施展神通……”

    而无咎没有工夫多想,闪身后退,不忘双手一挥,口中恨恨有声:“万灵为我所驱,敕”

    此时的龙鹊,唯恐错过时机,挥舞着金刀,孤注一掷般的继续猛扑。

    而不过眨眼之间,阴风呼啸,杀气狂虐,成群的兽魂汹涌而至……

    “哎呦,两位兄弟救我”

    龙鹊的脸色大变,转身逃窜。谁料钟灵子与钟尺并未出手相救,而是面带苦涩,又坐在地上,各自催动法诀自保。他只管扑过去,指望着有所庇护。而人在半空,已被兽魂吞没。一张张大口疯狂撕咬而来,他吓得慌忙催动护体法力。怎奈杀气暴虐啊,身不由己而又惊恐的他放声惨叫

    “啊……”

    数百丈外的半空中,一道金色的人影默然伫立。看着那疯狂的兽魂,听着凄惨的叫声,他不禁抽搐着嘴角,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嘿,几番周折之后,总算能够轻松的驱使兽魂。

    而龙鹊虽然失去肉身,元神依旧强大,想要借手杀他,一时也不容易。不过,有数百头的异兽陪伴消遣,他应该很**、很享受!

    “啊……”

    成群的兽影,翻滚着、折腾着、撕咬着、疯狂着,如同一团暴躁的乌云,在这诡异的天地间纵情宣泄。而龙鹊的惨叫声,虽也凄厉、惊秫,却更像是一种喧嚣的陪衬,衬托着千万年的寂寥、痛苦,彷徨、凄楚……

    无咎依然悬空独立,彷如在忖思感悟。只是他嘴角的笑容,透着坏坏的意味。

    直至盏茶的时辰,他似乎厌烦了叫喊声,伸手挠了挠耳朵,这才挥了挥手,然后悠悠然踱步往前。

    犹在翻滚沸腾的乌云,忽然平息下来。一头头兽魂冲着那道金色的人影投去畏惧的神色,转而纷纷四散而去。

    有人坠落。

    “哎呦……”

    龙鹊乃是元神之体,摔在地上,并无大碍,却惨叫响亮。却不复之前的嚣张、狂妄,而是浑身**,并缠绕着层层的阴气。他挣扎爬起,又踉跄坐地,犹自寒意难耐而瑟瑟发抖,显得极为的狼狈。

    “嘿!”

    无咎咧嘴一笑,飘然到了近前,拂袖甩动,一道金光落入手中。

    是柄精巧的小刀,仅有寸余大小,而稍稍加持法力,顿时爆发出丈余长的金色刀芒。

    龙鹊心疼失声

    “我的刀……”

    他遭到兽魂撕咬,无力挣脱,且苦于支撑,金刀意外脱手。而想起来的时候,法宝已成了他人之物。

    而无咎却挥动着金刀,脸上带笑,然后摆出一个舒展的架势,挑衅道:“龙鹊祭司乃是高人呢,没了法宝,同样厉害,请赐教”

    “我……”

    龙鹊很想痛斥某人的无耻,而吭哧片刻,猛然扭头,悻悻哼道:“哼,若非我阴气蚀体,怕你怎地……”

    形势比人强,他也懂得忍气吞声。

    “倒也嘴硬啊!”

    无咎没了兴致,收起刀光。

    龙鹊趁机道:“还我法宝……”

    无咎在原地踱了几步,点头道:“还你法宝不难,却要回我几句话!”

    龙鹊依然坐在地上,而狼狈中多了一丝戒备之色。

    “玉神殿的通天大阵,究竟是九座,还是五座?神洲、卢洲、贺洲、部洲之外,另外一洲,位于何处?倘若大阵与天劫有关,天劫何时降临,玉虚子又将怎样应对?”

    无咎没有提起他与龙鹊的恩怨,也没有逼问玉神殿的阴谋,而是直指天劫的存在。

    龙鹊微微一怔,旋即又猛然摇头。

    “我不知道……”

    远处的角落里,犹自躲着钟灵子与钟尺。只当某人要借机报复,大发淫威,谁料对方的问话,竟是如此的耸人听闻。祖孙俩面面相觑……

    “你是不愿道出实情?”

    无咎在龙鹊的三丈外,来回踱步。

    “既然不知,便也无从说起!”

    “你不要你的法宝了……”

    “要啊……”

    “说啊……”

    “我……着实说不出……”

    “你……”

    无咎停下脚步,怒道:“龙鹊,莫要不识抬举,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整日遭受万魂撕咬!”

    谁想龙鹊也怒了,瞪起环眼,吼道:“你不叫无咎,你叫无耻。有胆杀了我啊,如此威逼利诱算什么本事。不过我要送你一句,天道有循环,恩怨到头终有报……”

    无咎的怒火,突然没了。他眨巴双眼,嘀咕道:“这句话听着耳熟,莫非我也说过?”

    而龙鹊不甘作罢,继续嚷道:“还我法宝,放我出去”

    他虽然遭到阴气蚀体,却性命无碍,渐渐又壮起胆子,有恃无恐起来。

    “嘿,耍赖啊!”

    无咎也是烦了,抬手一挥。

    成群的兽魂,汹涌着呼啸而至,霎时卷起一阵阴气旋风,转瞬间又倏然远去。而坐在地上的龙鹊,亦随即消失。不消片刻,**的嚎叫声隐隐传来

    “啊……啊……”

    出了一口恶气,顿时叫人轻松许多。

    无咎耸耸肩头,眼光一瞥。

    两道人影,缓缓靠近。竟是钟灵子与钟尺,双双神色不安。

    无咎也不吭声,默默打量。

    两人在几丈外停下。

    老者模样的钟灵子,迟疑着拱起双手。

    “道友……不知你如何处置我二人?”

    “你说呢?”

    无咎没有应答,反问一句。

    钟灵子稍作沉默,回头看向身后。叫作钟尺的汉子,也就是他的徒孙,竟黯然无语。他叹息一声,转而说道:“道友降服了圣兽,此地的兽魂,与我祖孙的性命,尽在掌控之中。而老夫知道你不会罢休,尽管动手吧。我二人虚度至今,亦当烟消云散……”

    有人主动求饶,竟然也有人主动求死?

    无咎微微错愕,兴致索然道:“我放了你祖孙二人,如何?”

    谁料钟灵子与钟尺,并无欣喜,反而戒备心重,齐齐出声质问。

    “你怎会如此好心,究竟有何企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哦,你要换取我万灵山的功法?”

    “哼,你果然居心不良。而我与师祖,宁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得逞!”

    无咎始料不及,诧异道:“我并无恶意啊,两位能否好好说话……”

    却见钟灵子与钟尺,并肩而立,神色悲壮,慨然有声

    “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可杀不可辱,钟某甘愿一死……”

    无咎禁不住后退两步,却又欲说无言。旋即一股郁闷之气充斥心头,憋得他两眼直冒火。他猛然挥手,闪身逃出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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