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

    命玄嘴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时，阴阳和乾坤两人眼中透着清澈的迷茫。

    “气运为何物？”

    “一个生灵有命运，一群生灵汇聚成一个群体便有气运。”

    阴阳恍然，脱口而出：“族群？”

    命玄赞扬地看了他一眼，“没错，当族群庞大到一定程度，其气运便十分深厚，甚至能影响天地。”

    乾坤猛地拍拍手，“怪不得那群龙的道行增长如此之快。”

    顿了顿，他解释了一句，“贫道此前在东海悟道，发现海中有一种族隐隐有称霸水族的趋势，想来是因为道友口中气运的影响。”

    龙族竟然快称霸水族了？

    要知道，麒麟一族也仅仅活跃在不周山一带。

    很快命玄就想到一个关键因素。

    大抵是龙族荤素不忌且功能极强，龙生九子可不是说的玩的，水族中什么样的他都能看上。

    如此一来，龙族的势力自然比走兽和飞禽增长得更快。

    看来用不了多久，江河湖海的水族都会以龙族为尊。

    “鳞甲生灵中，龙族得天独厚，能称霸水族不足为奇，其气运便是最适合镇压海眼的东西。

    你们也不必多想，气运固然好处颇多，但越是庞大的气运，就越难掌控，一旦出现不利于天地之举，反倒整个种族都会深受其害。”

    “命运之道当真强大。”

    两人发现，混沌魔神之中，命玄就像個百事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种人何其可怕。

    纵使他的法力不是最强的，即便他看上去人畜无害，却依旧没人敢小觑。

    命玄对他们的感叹不置可否。

    阴阳也想起一族：“不死火山的凤族似乎也气运颇深，他们的气运正好契合镇压火山熔岩。”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看向命玄，跃跃欲试准备动身去拉壮丁。

    命玄挥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你们不愿做的事，难道他们就会愿意吗？”

    “这又如何，岂是他们能选的。”

    命玄皱着眉头看向回话的乾坤。

    “记住，神道想要永昌，必受万灵敬仰，尔等身为神道之尊，若如此专横跋扈，神道必亡。”

    乾坤咂咂嘴，咽下了心中不满。

    命玄起身，“我等混沌种命运亦如龙族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望你们能改掉在混沌中实力为尊的坏毛病，否则休怪贫道不顾及多年的情谊。”

    他不顾乾坤的不满直接命令道：“乾坤道友，你去东海一趟，助龙族一统四海，此乃天命。”

    乾坤一颤，微微轻点头颅。

    命玄说完又对阴阳道：“阴阳道友亦需抽空交好凤族。”

    阴阳斜了乾坤一眼，“待他们族群壮大之后我等又该如何？”

    “待他们苦恼之际，只需救他们于水火，他们自然会愿意协助我们共治洪荒。”

    阴阳愣了愣，狐疑道：“难道他们会被气运所弑？”

    命玄悠悠开口，“若非你们看不透贫道的实力，是否会选择争一争？”

    乾坤骤然抬头，阴阳也瞬间就理解了命玄的话中含义。

    对啊！

    如果不是命玄实力高过他们，他们岂会听命玄的话。

    混沌魔神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这种事看破不说破罢了。

    简直可怕！

    阴阳乾坤二人怔怔出神。

    命运之道竟然能杀人于无形。

    还说神道至尊不能专横跋扈，这种手段明显比专横跋扈更绝。

    他们完全忘了命玄之前的话，只想永远也别得罪命玄。

    还好命玄没无情到不留他们活路。

    阴阳定了定神，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皆满足于现状呢？龙凤两族似乎没有必定冲突之处。难不成我俩还需要……”

    命玄打断他的话，“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其他事贫道会安排妥当。”

    命玄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即便知道也不屑解释。

    三族争霸属于天命所归。

    他甚至还要费些力气才能尽力保全三族。

    若非如此，他大可以学罗睺一样去暗中推波助澜，结果都一样，只是苦了三族亿万生灵罢了。

    说到底，三族诞生的命运就是稳定洪荒天地，龙凤镇灾以为底，麒麟为瑞是为高，三角形般的稳定。

    现在的三族，跟以前的混沌魔神有什么两样？

    阴阳乾坤还以为这是命玄对三族的阴谋，却看不到命玄的善。

    他做不到违背天命。

    那他就尽力去影响过程从而修缮结果。

    你要三族镇洪荒是吧。

    好！

    我帮你达成目的。

    但三族我也要保，只要你的目的能达到，那是不是三族也能幸运地逃过一劫被你放过。

    命玄做这一切是为了洪荒，也是为了自己。

    他能在这个过程中提升自己对大道的领悟，命运之道复杂多变，只是自己闭门造车可不行。

    在混沌中命玄是生来就为混元，反倒像个被大道赋予能力的机器。

    到了洪荒他才觉得自己像人了。

    不论最后命运之道是否能超脱，命玄都不会后悔如今的选择。

    言归正传。

    对于阴阳和乾坤的误会，命玄反倒乐得如此。

    让他们认为自己可怕，他们才能更安分。

    包括鸿钧和罗睺在内，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就扬眉与命玄关系融洽一些。

    这是因为扬眉身为空心杨柳本就包容万物，是个好人。

    想起扬眉，命玄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

    于是命玄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无垠的星空之中，命玄在一颗荒芜的星辰上找到了扬眉。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星空之外的混沌。”

    扬眉的本体几乎覆盖了整颗星辰，命玄索性直接落在了他的枝丫之上。

    “洪荒不比混沌美吗？”

    “美，不过对贫道来说，洪荒之美亦不过是混沌中的一粒沙，还是混沌更适合贫道悟道。”

    这大概就是扬眉的毕生追求。

    洪荒对他来说确实太小。

    但命玄可不想放他离开，“贫道不擅空间之道，但贫道明白以小见大的道理，或许你可以试着剖析洪荒天地，说不定会有所感悟。”

    扬眉发出轻笑声，“放心，我不会离开，至少在伱成功之前不会离开，说吧，你找我是为了何事？你这家伙可不会无聊到寻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