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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 第358章 与共【7K大章求月票!】

    第358章 与共【7K大章求月票!】

    决断已下,便再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了。

    洪武-永乐时期的明军,正是组织能力巅峰的时期,只要上面的将帅有明确的指令下达,哪怕是夜里,部分士卒依旧被有序地唤了起来,在千户、百户等军官的带领下迅速开始执行命令,并没有造成意外的炸营。

    明军层层叠叠的营盘里,面向白莲教叛军方向的,被清空了一部分,而外面的营墙也保持了耸立,只是地基木桩被拔了大半,两头也用无数的粗绳子拴上,确保能直接拉倒或推倒。

    从天空中看去,便形成了这样一个图形。

    一(营墙)

    凹(前营)

    中间清理干净的凹陷部分,便是以一个类似于瓮城的结构,来容纳被作为前驱的百姓,百姓到了这里,就处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且无法冲垮其他营盘。

    陈瑄自去调度,柳升、朱高煦,还有几个军校生,陪着不睡觉的姜星火在巡营。

    亦或者说,临战前最后的准备。

    一路沉默无声,张安世忍不住问道。

    “姜校长,若是有白莲教叛军混入百姓里呢?这些人穿着百姓的衣服,跳荡登上营垒也是麻烦,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姜星火看了看这位朱高炽的妹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颇有些心思百转。

    姜星火当然知道朱高炽与朱高煦的储君之争,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变法的大环境暂时压了下去,而这种竞争,即便是在不久的未来,朱高煦离开南京北上北直隶,主持北方的变法,也不会消失,反而是会变得更加激烈。

    所以,作为大军副将,税卒卫的指挥使,朱高煦不怎么待见张安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张安世同样是自己的学生,朱高炽也是能影响变法走向的重要人物,姜星火却不能对他们有什么区别对待,非但如此,还应该尽量争取他们对变法的支持,这便是所谓“让朋友变得更多、敌人变得更少”。

    之前,姜星火就收到了朱高炽的信笺,倒不是什么别的内容,而是问他是否方便教导年幼的朱瞻基。

    姜星火当时并没有直接同意或拒绝,而是以当时变法事务繁忙为由,暂时鸽了下去。

    如今江南平乱过后,便是治水、赈灾、建厂,再往后就得回京,发起新一轮的变法了。

    而无论如何,教导朱瞻基,也就是张安世的大外甥这件事,都得做个决断。

    姜星火本人对于创造了“仁宣之治”的朱高炽、朱瞻基父子,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被保守的文官操纵了部分权柄,导致了大明的全面收缩有很大的不良影响,但如果反观当时,大明国内也确实有种种收缩势力的现实需求。

    但姜星火从一开始,就对眼下连影子都没有的明堡宗朱祁镇很有意见!

    大明的皇位要是还传给这货,很难确信不会再来一次“土木之变”。

    而姜星火现在无疑是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着影响储君之争结果的能力的。

    他如何对待自己的开山大弟子朱高煦,又如何对待朱高炽、朱瞻基父子,就必须要有所衡量,最起码,心里得有杆秤。

    “咦于谦是不是跟朱瞻基同岁?若是要带娃,把这时候的于谦也带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成长?可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于谦本性便是如此,受了科学理念的教导,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有可能成为我的继任者,成为新的驭龙者?还是说,比前世的历史上,结局更加悲惨?”

    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让姜星火的心跳都略微有些快了起来。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安世等人还等着自己的答案呢。

    种种念头一闪而过,姜星火复又看向张安世,说道。

    “就按我之前教过你们的排炮跨射。”

    见上至柳升,下至朱勇、徐景昌,都有些犹豫的样子,姜星火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不是不懂姜星火的安排,而是心里没底。

    所谓排炮跨射,便是以火炮的弹幕来隔断白莲教叛军主力和混入百姓的前锋,而新式轻型青铜野战炮足足运来了数十门之多,足以形成排炮跨射,如此一来,这样哪怕白莲教叛军混进了百姓堆里,也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就造成不了什么危害了。

    而这种战术,在这个世界,毫不夸张的说,是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

    为什么?

    因为在姜星火指导发明的新式轻型青铜野战炮发明、列装出来之前,以前的大炮都是笨重的,固定到城头几乎不可移动的。

    即便是有人移动过大炮进行野战,也没人在战斗里组成炮群,进行弹幕隔断。

    原因很简单,火炮跨射形成弹幕隔断,需要两个基础前置条件。

    一是齐射,二是速射。

    以前的大炮首先是炮管造的稀烂,一个炮弹打一百次,一百次能落在不同的、散布范围极大的点上,其次是缺乏相关的炮兵几何学知识,如果炮弹打的东倒西歪组成不了弹幕,就压根谈不上阻断;而速射则是根本做不到,因为洪武时代的火炮普遍是大口径的铁炮或石炮,装填速度堪称惨不忍睹。

    所以,从来都没人用过的战术,第一次拿到战场上,谁心里能有底?

    “走,先去炮营看看火炮。”

    炮营离得并不远,这些火炮都是柳升他们的看家宝贝,自然珍贵得很。

    炮营这儿,虽然只有一个千户的兵力,但却明哨暗哨,布置了不少。

    “校长好!”

    一名穿着牛皮甲的军校生跑了过来迎接。

    “打开仓库,临战前查验一下火炮。”

    姜星火掏出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他,走完正规程序后,被储存在临时仓库的数十门火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姜星火给兵仗局的技术指标,是参照欧洲三十年战争时期军事变革涌现出的经典轻型青铜野战炮,也就是1628年“克莱恩·德拉克”型轻型加农炮。

    事实上,古斯塔夫军事变革里,首先野战炮就是需要考虑轻量化,这是炮兵改革的重要标准之一,如今被姜星火提前二百年搬出来,以大明的技术,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这种火炮是三磅青铜炮,通常被称为军团炮。

    该炮原尺寸为长度1225毫米,口径78毫米,炮管/口径比约16,重三百斤到四百斤,含炮车的重量则为六百斤,现在换算成明制的度量衡,造出来产品跟原型区别也不大。

    通常会由两匹马牵引,只需两名炮兵操作即可,可以发射两种最常见的弹药(实心弹丸、霰弹),实心弹丸能打八百到一千米,霰弹能打二百米。

    之所以这么轻,是由于铜炮延展性好,炮管可以造的比镔铁炮更加的轻薄且坚韧,跟洪武时期以镔铁或石头所铸成的大将军炮动辄数千斤比,明军新列装的青铜野战炮,可谓是做到了全面“瘦身”。

    这便是说,纯铜当然是很软的,不适合制造火炮,但是添加正确比例的锡(91%的铜和9%的锡)可以产生一种坚韧的合金,也就是俗称的炮铜,即铸炮用的青铜,炮铜比纯铜纯锡都要坚硬,而且熔点略低于纯铜但远高于纯锡,铸造出来的炮,重量也比镔铁炮要轻得多得多,只有数百斤重,完全可以做到用骡马快速野战机动。

    不要小瞧这一点,骡马化的快速炮兵部队,放到一战都不落伍,只是炮不同了而已。

    除此以外,铜炮优点多多,譬如由于铜元素要比铁元素更稳定,冶炼过程中不容易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生成杂质,铜炮的纯度往往比铁炮要高,而且炉温也低了好几百度,还不像铁那么脆,炸膛造成的杀伤要小,且耐腐蚀等等等等。

    当然了,有利必有弊,青铜炮结构强度高且重量轻,但问题在于,铜是货币金属,也是大明的辅币,所以造价非常昂贵造一门炮,就是在往里烧钱。

    ——铜钱被融化,去掉杂质,铸成铜炮,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烧钱。

    除此以外,青铜炮连续开火后升温很快,这意味着它无法承受长时间的快速射击,一旦超负荷,就有炸膛的风险,而且炮管使用寿命会剧烈缩短。

    现在又没有更换炮管的技术,用不了了,那就得报废回炉重造。

    成本无疑是青铜炮大规模列装所需面临的一个巨大阻碍。

    当然了,这一切会随着占领日本的银矿迎刃而解。

    只要按照姜星火在狱中的设想,废除铜钱的辅币地位,将白银进行宝钞货币化,那么自然就有用不完的铜进行铸炮了。

    看着这一排排铮亮的火炮,众人的内心,开始逐渐安静了下来,充满了对胜利的信心。

    军人对战斗与荣誉的渴望,逐渐升腾上了心头。

    正当他们想说些什么时候,姜星火却忽然说道。

    “火炮还是要标准化,工匠手工弄的,多少慢了些,也不够标准化。

    “师父的意思是?”

    面对朱高煦,姜星火也不藏着掖着,他示意几人席地而坐,而后说道。

    “未来的路,便是用标准的机器,来替代人工棉花纺织如此,炮管的铸造同样也是如此。”

    人没法想象他们不能认知的事物,对于死后的世界如此,对于现世的未来也是如此。

    柳升好奇问道:“现在炮管是用大铁椎来钻的,那姜校长觉得,机器要如何铸造火炮的炮管?”

    “用镗床,水力镗床。”

    姜星火抚摸着身边青铜野战炮的炮管,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给这个时代带来的变革。

    “以后咱们造炮,就不用工匠辛苦的手搓了,车、铣、钻、磨、镗、刨、冲,这些步骤,都会有相应的机床来做。”

    姜星火一时感慨:“除此外,采矿、冶金、造船,都可以用上机床,而且还要一代代地迭代下去,从此以后,咱们就能掌握最先发、最高端的技术,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说罢,姜星火用手比划了一下,见几人还是不甚理解,倒也不在意,而是转而说道。

    “你们不理解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很多人,同样也不理解你们。”

    此言一出,储存火炮的仓库里顿时连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火炮、火铳这些东西,大明的军界,很多人是不太认同的,那么坚持这种观点的伱们,平日里多少也受到了些蔑视的眼光。”

    柳升、徐景昌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校长显然是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可是我总觉得,火炮和火铳真的能改变战争,我想打这一场仗!”

    朱勇说完后,埋下了头:“我父亲不信,我也跟他说不清楚,就有些赌气.姜校长,我明天想证明给我父亲看,我是对的!”

    “我也相信你是对的。”

    姜星火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坐在他周围的几人。

    “你们呢?你们想打这一仗吗?还是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战?”

    “俺想打。”

    朱高煦给的理由朴实无华:“俺就喜欢把人脑袋砍下来的感觉。”

    “属下也想打。”柳升犹豫了刹那,“属下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在见到姜校长关于组建火器部队的理念以后,心里头就像是长了草一样,再也不愿意去指挥其他部队了.火器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我想证明它。”

    “你俩呢?”

    张安世倒也诚实:“我对火器倒是没太多偏爱,可我想证明给那些勋贵子弟看,我自己有能耐,我不是靠着我姐夫活的。”

    唯独徐景昌,一直沉默不语。

    几人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看他不说话自然是有些诧异的,朱勇用手肘杵了杵他,徐景昌疼的龇牙咧嘴。

    徐景昌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我其实不需要证明什么,对火器也没什么偏爱,是我家让我来的,家族有重任。而且一路走来到了这里,不陪着大家一起做下这番大事,反倒心中有愧了。”

    话匣子一打开,后面就好说了。

    徐景昌继续说道:“你们也都晓得我家的情况,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大伯不日就要北上,与平安、盛庸两位将军一起负责北地塞王部队的整编事宜,没个几年回不来,魏国公府要是不分家,以后我就得担当起来了。”

    他这话倒不是炫耀,而是事实,中山王徐达死后,魏国公府有徐辉祖、徐增寿一门双杰,徐达其余的儿子也不是窝囊废,徐家的女儿也都嫁的好,所以依旧是大明的顶级豪门勋戚。

    可到了眼下,徐增寿一年前被建文帝赐死,徐辉祖被要被外调,煌煌魏国公府,便是要塌了天的架势,身为徐家第三代的领头羊,徐景昌自然要勉力打起精神,给家族做些贡献.

    而眼下做什么才能稳住徐家的地位?自然是往国师姜星火身边靠拢。

    平日里话不多的徐景昌此时越说越絮叨,越说越放肆,到了最后,竟是干脆说道。

    “国师,我大姑(徐皇后)其实临行前就托我问一件事情,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出口,如今临战谁也说不好明日会不会出个三长两短,便得马革裹尸还了.”

    看着众人忽然有些怪异的目光,姜星火镇定地说道:“你且说。”

    “我小姑徐妙锦至今未嫁,陛下和大、皇后娘娘有意指婚给您,如此一来,从辈分上算,您还是皇子们的长辈,是国师,也是帝师、皇子师,将来无论谁当太子,太子太师都是跑不了的。”

    此言一出,仓库里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从来都是国师安排这安排那,今日给国师安排了起来,还是婚事,倒是令人颇为不适。

    “徐景昌!”一旁的朱高煦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冷声喝道。

    也就是朱高煦了,换做柳升,虽然这仨人是他的学生、下属,但各个地位了不得,朱勇、徐景昌这种,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成国公爷了,反倒平日里不怎么敢呵斥。

    见二皇子朱高煦生气了,徐景昌讪笑道:“殿下别生气啊,我只是想把咱家(与朱高煦是姻亲)的难处跟国师讲清楚而已,要是能成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国师不愿意,也不至于以后让大姑来问的时候尴尬。”

    闻言,众人纷纷朝姜星火望去,等待他表态。

    只见姜星火眉头微皱,半晌方缓缓道:

    “妙锦姑娘我见过,是个秀外慧中的美人,门第也足够高,若是从联姻上来讲,对姜某本人也是极有利的,毕竟是能直接跟魏国公府和皇家成为姻亲的,放到任何人眼中都难以拒绝.但这门亲事,姜某却并无意愿。”

    听得此言,众人皆愣了愣,显然对他这个回答很不理解。

    毕竟国师向来是主张聚拢一切能聚拢的力量来推动变法,而只需要点点头,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魏国公府这种顶级勋贵的支持,乃至与皇家沾亲带故,成为陛下的连襟,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徐妙锦也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豪门贵女却并无太多骄纵脾气,琴棋书画乃至弓马俱通,若非是见了两个姐姐在靖难时的窘境坚决不肯出嫁,怕是早就嫁人了,也轮不到徐皇后来给姜星火指婚。

    于情于理,他应该是求之不得才是。

    徐景昌却是恍惚间似乎抓住了重点,试探地追问:“国师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小姑吗?”

    张安世嚷嚷道:“才子配佳人,若是国师这般经天纬地之才都配不上,天下就少有男人更配得上了。”

    “不是。”

    徐景昌继续追问:“既然不是,那么国师为何不愿呢?难道说,国师心仪其它女子?或者是”

    “没有。”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全都不是,那国师为何拒绝?”徐景昌又问。

    姜星火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朱高煦,问道:“你还记得,你父皇第一次来诏狱里听课的那个中午吗?”

    朱高煦愣了愣,似乎短暂地陷入了回忆,面上有些沉湎。

    朱高煦忽然生出了些许如在梦中的感觉,觉得眼前的一切人和物,似乎都有些不太真实,他还是那个跟父皇赌气时一气之下自己跑进诏狱的二皇子,而不是眼前率领税卒卫在江南平叛、推进变法的大军副将。

    “记得,那时候师、姜先生在讲宋代杯酒释兵权的事情,跟俺在树下一起吃西瓜时间过得真快啊,马上就要一年过去了。”

    “你还记得就好。”姜星火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朱高煦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做大西瓜?”

    “是啊,做大西瓜,我又是做西瓜的人,也是分西瓜的人。切西瓜的刀在我手里,给谁分的多,给谁分的少,稍有差池,便是愤懑丛生我若是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倒也罢了,可若是有了利益纠葛,便是我秉持着心头公正,外人又能再完全信我公正无私吗?”

    姜星火这番话说完,在场众人的心头,或多或少,都有些钦佩。

    国师的胸怀和志向,可谓是让人敬佩不已。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活的,而非是什么理想。多的是的人,拥有了权势以后,都会沉溺于各种或物质或精神的享受之中。

    而国师能秉持着心头的理想,为此不惜放弃个人的利益,这种舍小为大的高尚品格,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不是圣人,自然不必把自己打扮得如何高尚,可我还是想跟你们说,眼下才是变法这场百里之行的第一步,还容不得懈怠、享受。”

    姜星火用力地拍了拍身边青铜野战炮的炮管,拍的手都有些红了,方才有些感慨的说道。

    “或许你们没感觉,可我真的觉得,包括眼前的这些门炮,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也太不容易了.这玩意其实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你们知道吗?”

    “而对于变法这条前路来说,路上又太过艰险,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不得翻身的结局不瞒你们,有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是有些惧怕的。”

    “前几个月午夜梦醒的时候,我时常问自己,我真的能做成这种改天换地,乃至改变历史的大事吗?我的能力、决断、知识、品行,真的配得上我的理想吗?”

    “可思来想去,终究是无用功,终究是自我内耗,到了后来,我也干脆不想了。”

    姜星火干脆站起了身:“天下万般道理,都得脚踏实地落在实处,便是三国那句话,日哭夜哭,能哭死董卓不成?放到现在也是一样的,日想夜想,一件事不做,变法便能凭空推行不成?而要做事,总得在这火炮的射程之内才好做。”

    “我懂了,国师秉持的是天道至公。”

    这时,一旁的朱勇突然道:“但如此一来,即便是变法成功,国师会被视作是救时之宰相。可日后,恐怕仍然会受到文武百官和朝臣的非议”

    “你说的倒也婉转,不妨直说,不就是商鞅五等分的结局吗?”

    姜星火笑道:“怕什么?姜某既然是军校校长,也算是半个军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一旁的张安世没说话,却也有些暗暗庆幸,好在自己听姐姐的意思报了这大明皇家军官学校,否则就错过了国师这般英雄人物,实乃平生憾事也!

    这等胸襟和魄力,实乃吾辈之楷模!

    徐景昌本来打算闭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替自家小姑问了一个问题。

    “那国师,到底心仪什么样的女子呢?或者说,到底什么样的女子,国师才会觉得是良配?”

    姜星火一阵恍惚,脑海中似乎很多回忆闪过,但最后都化作碎片。

    姜星火坚定地说道:“我所需非良配,而是志同道合之人。”

    “何谓志同道合?”

    “存拯救天下苍生之志,能舍小家,抛私利;以仁义公平处事,坦坦荡荡,引华夏走光明之道。”

    徐景昌若有所思,答道:“我懂了。”

    “或许你还不见得懂,你们都还不见得懂可我真的希望,你们跟我走到最后,还是志同道合之人,不会分道扬镳。”

    姜星火起身摆摆手道:“今日夜话便到此为止吧,你们只管安排好部队驻防就是,今晚也切勿轻敌大意。另外,传令下去,让前营劳作完的士卒们抓紧休息调养生息,明早还要决战。”

    这便是正式的指令了。

    “属下遵命!”众人齐齐拱手道。

    战前最后的动员众人都打起了精神。

    “如今我军占据各方面的绝对优势,再加上我军装备精良,火炮犀利,只要叛贼们敢正面迎击,咱们就有足够的信心击溃他们。”

    “能一网成擒最好,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太湖都将变得空荡荡的,只要咱们能及时剿灭了太湖水匪、收拢民心.太湖区域将再次纳入大明治下。”

    姜星火继续说道:“当然了,若是白莲教叛军不跟我们决战,我们也要逼他们打倘若再往坏了想,叛贼们真的想要撤退,我们也能够借助这次剿灭叛乱的良机,彻底扫清太湖水域。”

    “至于成败嘛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们。”

    说完后,姜星火便转身向仓库大门走去。

    黑夜正浓,可终将天亮。

    我将奋不顾身献身于这一场非福即祸的理想当中,绝不认输,绝不回头。

    即使无人与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