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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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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公敌:正文卷 第十八章 仙长,这世上哪有没翅膀的鸡?

    自上了马车,王凡就觉得头脑昏沉,倚在马车里随着车颠簸左摇右晃,像是没有骨头的棉花。

    车内只有明月随着伺候,若是在往日,这小道童必然得推他一把,再问一问师兄怎么打起瞌睡来了。

    但昨日里这一通闹腾,王凡大发神威,明月在一旁瞧的真真的。

    此时对自己这位师兄,那是一百个害怕,一千个敬畏,又有一万个担心。

    见王凡闭着眼随马车晃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扶着他,声若蚊呐:“师兄,师兄。”

    王凡没有任何反应,明月大了大胆子,用了些力气,又推了一把,声音里透着焦急。

    “我只是有些难受,并无大碍,不用担心。”王凡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嘴,眼皮犹如千斤重,睁不开也不想睁开,动了动身子,就觉得浑身上下像是从醋缸里捞出来,又扔进花椒堆中滚了三滚,说不出的酸,道不明的麻:“睡一觉就好。”

    “哦哦哦...”明月赶紧扶着让他躺下,不多时就听到细细的呼噜声,方才放下心来,在一旁守候着。

    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噩梦连连。

    梦里陈忠、秦环二人只剩骨架,手捧着肉泥向着他张牙舞爪而来,他想要躲开,身后又有一个无头尸体提着脑袋追赶:“妖道,还我头来,还我头来!”正是那商师爷。

    终于在这三个死鬼马上要抓住自己的时候,王凡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师兄,师兄。”旁边打盹的明月被吵醒,赶忙询问:“你怎么了?头上怎么那么多汗啊!”

    不等王凡回答,马车外响起左亮的声音:“仙长醒了么?”甚是关心。

    “左千户,贫道醒了。”王凡撩起帘子来,先是察觉到外面已经天黑,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又见到左亮关切的面孔,强颜欢笑。

    噩梦做的着实有些太过吓人了,以前也做过有死人鬼怪的梦,但之前在现实里没有见过尸体杀人,因此梦中这类的素材都是马赛克画质。

    今个的梦,因为大脑有了真实的素材,梦中渲染的那商师爷比4k蓝光都清晰。

    左亮见他越睡越憔悴:“仙长,这是梦到鬼怪了?”

    王凡也不否认,嗯了一声:“梦到了商师爷。”

    左亮暗暗点头果然如此,王凡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四五的少年,被昨晚的场面吓到实属正常。

    对王凡反倒是多了些亲近。

    昨日里的王凡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让人只能仰视,敬而远之。

    但现在的王凡,就可爱的很,像极了自己手下刚开胆的新兵,那些新兵第一次亲自处决罪犯后,就是这副样子。

    嘴上宽慰:“仙长放心,以后再休息,卑职便在左右侍候,他若是敢来,卑职再杀他一次。”

    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对杀了商师爷的心理负担。

    旁边有人插嘴:“这姓商的已经都被你杀成鬼了,你岂能再杀他?”

    正是叫做张云起的刀疤脸,他爽朗一笑,冲着王凡行礼:“小人张云起见过仙长!”

    王凡细细看他,这人与左亮一般,身材高大,却不如左亮魁梧,整个人精神头非常好,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笑起来憨厚老实,只是醒目的刀疤告诉他人,张云起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王凡也没有太过关注,湘王府不管怎么说也是藩王府邸,府内卧虎藏龙,能人辈出方才正常。

    接过明月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鬼被杀了成聻了。”

    “聻?”张左二人头次听说:“仙长,聻是什么?”

    王凡也借着这个机会和俩人闲扯起来,解释了“人死成鬼,鬼死成聻,聻死成希,希死成夷”的说法。

    说完之后,二人连带着明月方才恍然大悟,张云起更是翘起拇指来:“仙长知道的真多!”

    “那是自然,我家师兄可是能窥探天机之人。”明月得意洋洋起来,被王凡瞪了一眼,缩头不言。

    “两位将军,咱们假扮道士前往北平,切莫再以仙长称呼。”王凡缓和了许多,吩咐道:“若是让人瞧出破绽可就坏了,以后便以师兄弟称呼吧。”

    俩人听罢连忙推辞,说什么也不敢当王凡的师兄,争执了好一会,方才确定,众将士以“小师叔”称呼王凡和明月,其他的道童则是他们的师侄。

    这一上一下,明月平白涨了两辈,之前称呼师兄的道童反倒要叫自己师叔祖,心花怒放起来,伺候王凡更加卖力。

    “我睡了一整天么?”确定好称呼,王凡又问道。

    左千户点了点头,只说中途想要叫醒王凡吃饭,但见他睡的香甜便没有打扰。

    又说没有王凡的命令,众人也不敢停下歇息,唯恐耽搁了到北平的时辰,因此一直赶路,错过了投宿。

    王凡听罢哭笑不得,这些王府亲卫执行起湘王的命令来,当真是实在。

    正巧遇到一间破庙,王凡吩咐众人停车就地生火休息,左千户带着人警戒。

    黑夜之中,王凡坐在破庙的篝火旁,拿着纸笔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描描画画。

    刀疤脸张云起坐在一旁,伸长了脑袋看着王凡聚精会神的在纸上鬼画符。

    “师叔,你这是在画符咒么?”

    看了半天,张云起也没看懂王凡画的这像是一只公鸡的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打王凡开始画的时候,明月也跟着观瞧,一开始也以为师兄是在画符,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张云起一问,他为了能够当得起道童们的师叔祖,得意道:“这是自然,我师兄画的乃是我道家最高深的真武大帝捉妖符。”

    “扯淡,我在画地图,也就是舆图。”王凡白了他一眼,然后将简笔地图摆正,张云起再看,方才恍然大悟:“师叔不说是舆图,我还不认得,您一说是舆图,我越看越像,这个鸡头便是咱们荆州吧。”

    王凡看着给自己捧哏都捧不到点上的俩人,又白了他一眼:“这里是辽东,再往下一点就是咱们的目的地北平了。”王凡伸手指了指鸡脖子处。

    研究历史的人,必须要配合着地图。

    一来可以对史料记载的事件有更清晰的认识,二来也能分辨出哪些史料是那帮写史的胡编乱造想当然。

    《明史》之中就有很多史料,读起来匪夷所思,但只要对着地图看,马上就能分辨出哪些是胡编乱造的。

    最经典莫过于靖难之役的“济南之战”,明朝史书上煞有其事的写朱棣带着大军在济南城下吃了败仗,被铁铉打的差点归西,不惜要决黄河之水,淹济南。

    甚至网上还流传着,朱棣打济南,铁铉在城墙上挂老朱的牌匾画像,朱棣就不敢再攻打。

    只要对着地图一看,就知道是扯淡的。

    朱棣压根就没带兵去过济南,更没有想水淹黄河。

    因为黄河是清朝才改道济南的,朱棣靖难时,想要决黄河水淹济南,压根就是痴人做梦。

    二来,朱棣在整个靖难之战中,最擅长的就是绕后迂回“捅菊”运动战,最忌讳的就是攻打坚城战,因为他是以一藩王实力对抗大一统朝廷,兵力和补给,双方压根就不是一个体量的。

    朱允炆可以败十次,二十次,但靠着老朱留下来的那几乎见不到血槽上限的家底,怎么都能卷土重来。

    而朱棣只能采取运动歼灭战,不断消灭朝廷的有生力量的同时,尽力保存自己的实力。

    因此攻打坚城一旦失败,就是死路一条。

    最重要的是,当时朝廷最重要的补给线,是徐州——济宁——德州线,济南虽有一定战略意义,却并不是燕军南下的必经之地。

    更要命的是,当时在石家庄和沧州还有朝廷两个加起来超过十万边军的精锐部队,朱棣一旦攻打济南,背后这两支军队直接包饺子将燕军全部吃下。

    关于明朝的史书中,之所以有许多前后矛盾的地方,主要的原因就是明末清初那帮修史的文人夹杂了太多的私货,同时还缺乏最基础的地理知识。

    简单点说,加私货是“坏”,不懂地理则是“蠢”。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古代文人不知地理乃是正常的,饶是写《三国演义》的罗贯中,在写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时,也因为对地理的不熟悉,让本直接北上就能找到刘备的关羽,非要绕一大圈,多走上千里路,唯恐曹操追不上他似的。

    前世里,王凡靠着一手正史资料,一手高清无码地图,把明史里那些胡编乱造,既不符合逻辑,又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史料扒拉出来,做成视频,养活自己。

    因此,对于地图,王凡有一种极其固执的信任。

    “咱们从荆州出发,去往北平,直线距离大约两千五百里路...”王凡画好草图后,心中大爽,忍不住讲解起来。

    “师兄,什么是直线距离?”明月好奇问道。

    “就是假设我们直接飞过去,要飞多久。”王凡并没有因为这弱智问题而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

    “原来如此...”张云起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点头。

    “但实际上,我们至少得走三千里,所以,水路是最快的。”王凡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木棍来在图上画出一条线。

    只因为很多繁体字不会写,再加上纸张太小,自己画的又是后世的全国地图,因此并没有标注地点,只是在金陵和北平处,画了两个圈,毕竟靖难之后没多久,明朝就是“两京一十三省”嘛。

    “咱们向东出发,到了这里,白洑驿,便可乘船,北上过随州,可能需要换马,随后到开封,继续坐船北上,顺着卫运河过德州、沧州,而后一直便可到天津,随后就是北平。”

    在湖广境内,王凡还有些不熟悉,可一旦出了河南到了山东河北境内,那就和到了自己的被窝没什么区别。

    毕竟这两个地方乃是靖难的主战场,王凡在两省之间画了无数遍战线,闭着眼都不会画错。

    张云起和明月听的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老张,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八个字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在历史上,能够做到这两点的将领无一不是青史留名的名将。

    李广当年但凡“知地理”,没有在漠北之战中迷路,早就封侯了。

    王凡不仅知地理,甚至还能描述的如此详细,当真是天人也!

    “仙长,你们在说什么?”

    惊呆间,左千户带着人走了进来,见张云起一脸的呆滞,好奇问道。

    “没事,为了能够快些到北平,我画了张路径图。”

    王凡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嘴,心里却有些得意。

    张云起的样子他是看在眼里的,毕竟这画地图乃是自己看家的本领,可不是穿越来带的福利,靠着自己的本事获得别人的佩服,谁都会有虚荣心。

    “路径图?”左亮诧异起来,身后的胡大上前一步接过来,俩人一同观瞧。

    “这...”俩人看不懂了:“这只鸡...”

    “这便是我大明的舆图。”张云起主动起身讲解:“乃是仙长梦里飞在天上看到的。”

    王凡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传话还添油加醋,想要解释,但身子还是乏,尤其是消耗脑细胞画了这张图后,懒得开口。

    反正他们已经把自己神话了,解释也没用。

    “啊?”左胡二人再次一惊,张云起道:“鸡头处乃是辽东,北平在鸡脖子处。”

    “鸡头处乃是辽东?”俩人迷迷糊糊的看着地图。

    张云起起身伸出手指道:“这里是荆州,咱们现在就在这。”

    他一指荆州,俩人恍然:“原来是这么看的!”

    “仙长说了,咱们要去北平,最快的方式就是走水路,只要从这里,白洑驿,一路坐船向北,这画圈的就是北平了。”他说着,有心强化自己画地图的能力,拿起树枝在地上学着王凡的样子,将记忆中的位置画出来。

    王凡见他又当着自己的面简化路线,也没放在心上,知道他是有心卖弄。

    果不其然,只见张云起的手指在地上一划拉,点了点终点:“直线距离是两千多里路,咱们要走三千里路,你们俩知道什么叫直线距离么?”

    二人摇头,张云起得意的解释起来,听的俩人连连点头。

    最后左亮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张云起在地上画的路线图,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仙长,那明日起,咱们便按照这张图行进。”

    王凡还是有些难受,听张云起邀功似的闹腾,心里反倒是愈发的平静,裹了裹衣裳,点头嗯了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那这张图...”左良见状,也不敢再打扰。

    “本就是为你画的,左千户收好就是。”

    王凡说完,打了个哈欠,左亮千恩万谢的收下,嘱咐明月和张云起好生照顾王凡,带着胡大便出去了。

    一夜无事,天亮继续出发,王凡却越来越难受,待到中午时,到了集镇上,让大夫看了,只说是惊吓过度,太过劳累所致,并无大碍,众人方才放心。

    开了方子,抓了药,让王凡吃下,傍晚时便好了些,醒来后嘱咐左亮不要耽搁,尽早出发。

    又见那大夫看自己等人的眼神闪烁,王凡不敢大意,黑夜里让其他没露面的卫士假装差役上门询问,果然问出破绽来。

    那大夫只说,白天这群道士十分可疑,道童生病了,居然自己不会医治,反倒找他这个大夫,多半是假道士。

    王凡听了冷汗连连,制止住想要杀人的左亮,毕竟此时刚出荆州境内,就算这大夫报官也无关紧要。

    更何况他们假扮的差役,在这大夫看来,官家已经知晓。

    连夜带人离开,嘱咐左亮接下来一路上能不和路人说话就不说话,至于吃喝,让人统一大量购买,绝对不要胡乱打听,防止被人发现,留下线索引来追兵。

    如果迫不得已遇到官差,必须说去哪里,就说遵龙虎山张天师之命,奉先帝洪武皇帝旨意,满天下遍访张三丰。

    张云起又连连夸赞,毕竟洪武皇帝寻找张三丰一事天下皆知,只是后来找不到就不找了,并没下旨说停止寻找。

    这种理由说出来,就算是遇到官差,检查了他们货真价实的度牒,又有陈忠秦环的御赐令牌,那是谁也不敢阻拦的。

    王凡吃了大夫开的药,病情渐渐好转,只是精神不振,十分嗜睡。

    好在内有明月伺候,外有左亮主持,他也落得清闲,一边休养身体,一边养精蓄锐,偶尔醒来后,发觉车厢换成了船舱,又是晚上,不忍打扰左亮等人,自己则静静的躺着,脑子里不断修改计划,以达到能让湘王一派在靖难中如何取得最大利益。

    就这么睡了十余日,王凡的病算是彻底好了,睁开眼时,就听到外面哗啦啦的水流声,走到船舱旁,撩起帘子,见到水面波光粼粼,已然是黄昏时分,夕阳照下,给湖面撒下一层金黄,远处芦苇荡里水鸟游弋,耸动翅膀,溅起万千水珠。

    “咱们这是到哪里了?”王凡听到门口有响声,见是明月进来,笑着询问。

    不等明月回答,左亮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神色十分慌张,一见王凡醒了,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了?”王凡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仙长,咱们迷路了...”左亮咬着牙。

    “迷路了?”王凡一愣,不是给你们地图了?张云起还给你们解释一遍,一路向北,就算迷路能迷哪里去?

    听到是迷路,王凡反倒放下心来,古人没怎么出过远门,不迷路才叫奇怪。

    “可是按照我给你们的地图,一路向北?”

    王凡问道,左亮点头:“是按照仙长地图所画路线走的。”

    “那就没事,问一问当地人这是哪里便是,放心,走水路,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到北平。”

    王凡听到他们是按照地图走的,心中不详预感消失,笑了笑,示意左亮不要紧张。

    “可是,咱们,咱们现在马上就到浦子口了!”左亮脸色惨白。

    “浦子口?”王凡也是一呆,突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到浦子口!”

    浦子口在后世浦口区,浦口区在南京境内,而南京便是金陵——明朝的京师!

    “卑职也不知道...”左亮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是按照仙长地图上的路线走的,怎么就到了金陵了?

    “你确定是按照我画的地图走的?”王凡也跟着着急起来。

    “万万没有错,卑职几乎每天都会看好多遍。”左亮从怀里拿出有些破旧的纸张展开。

    “鸡头的地方是辽东,这里是荆州,坐船一路向北,这个圈就是北平。”

    左亮用手指在地图上点着,显然这段时间里,他对这张图早就烂熟于心了。

    王凡坐在对面,看他指指点点没有丝毫的犹豫,也跟着纳闷起来,可目光落在地图上,却皱起眉毛。

    “左千户,你说哪里是鸡头?”

    王凡心里一咯噔,嘴角止不住抽抽,左千户被他看的发毛,颤抖着手,放在了广东、海南的版图上点了点:“这里,是,是辽东。”

    又伸出手来在江苏上海处点了点:“这里是鸡脖子...这里是荆州,一路向北,到鸡脖子。”

    “你,你怎么能认为这里是鸡脖子啊,明明是这,这才是鸡脖子!”王凡点了点代表北平的圈,又点了点黑吉辽和新疆的版图:“这是鸡头,这是鸡尾巴啊!”

    “啊?”左亮瞪大眼睛:“这俩不是鸡翅膀么?您说这像鸡,可这世上哪有没有翅膀的鸡?”

    一句话,直接给王凡整无语了,很有道理,既然像鸡,那肯定得有翅膀。

    王凡听到这,再无任何疑惑:完了,地图看反了!

    刚想说,你们就没怀疑过?想起他们对自己奉若神明的态度,咽了下去。

    又想说,你们就不问问路人,想起自己因为大夫那事,让他们尽量别与人交谈,咽下去后,给自己一巴掌:病的真他娘的不是时候!

    “仙长,这该如何是好...”饶是左亮杀人不眨眼,遇到这种事也没了注意。

    王凡坐下来,脑袋嗡嗡的响,自嘲一笑:自己之前读史书的时候还嘲笑李广迷路,结果自己比李广还离谱。

    人家迷路至少是绕着战场转圈,自己则南辕北辙,直接扎进大明的老巢了。

    可事到如今,发火着急也没用,刚想说马上调头,船舱急慌慌进来一人,正是张云起。

    “仙长,不好了,迎面来了一条官船,让咱们停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