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知道，大山现在就潜伏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打近战，能最大程度限制这些毛子手里的枪支。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光头忽然又兴奋地吹了个口哨，他也发现了在李卫国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土坑。

    生活在这里的毛子，当然也认识人参，更清楚野山参的价值。

    只听大光头用俄语飞快地和同伴说道：“这个土着在挖人参，现在人参是我们的啦。”

    剩下几个毛子也都眉飞色舞：“对，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

    “这个土着怎么办，要不要……”其中一个大胡子向光头询问。

    大光头嘿嘿一笑：“那个土坑不都已经挖好了吗？”

    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面，杀个人和杀头野猪并没有太大区别，没人会管你；更何况还是一名土着，所以这几个毛子一点没有心理压力。

    他们以为李卫国听不懂俄语，所以肆无忌惮地谈论着。

    李卫国也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这些毛子为了一株野山参，竟然要谋财害命。

    该死！

    李卫国忽然张口说道：“几位朋友，这株野山参送给你们啦，请笑纳。”

    那几个毛子都准备动手了，自然愣了一下，都望向前面的大光头。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赶紧滚蛋，还有，把你的马鹿也留下！”大光头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立刻明白，只等李卫国转过身，然后从背后将其一枪毙命。

    李卫国嘴里还试图讨价还价：“马鹿身上还有一些用品，我必须带走。”

    这话也提醒了大光头，没准对方还有挖出来的野山参，有必要检查一下，于是他抬手示意一下，立刻就有两个人晃晃荡荡地向李卫国走过来。

    对方的阵营，立刻分散，李卫国身边两个，原地还剩下三个。

    李卫国不断后退，他要把这两个人再引得远一些，方便动手。

    “该死的猪猡，把东西都交出来！”大胡子目露凶光，步步紧逼。

    “你们要干什么，大山！”李卫国最后两个字，下达了攻击的信号。

    只见草丛中有人一跃而起，眨眼间就出现在那三个毛子身后，随着两道寒光闪过，后面那两个人没有任何挣扎，就扑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汩汩的鲜血，正从他们的颈部喷洒出来。

    大光头也意识到不妙，身子刚转到一半，就看到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以及那双冰冷得犹如北极冰山一般的眼睛。

    随后大光头就捂着脖子，瘫软在地。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战斗便宣告结束。

    大山向李卫国那边望去，他知道，李卫国赤手空拳，情况肯定更危险。

    结果呢，李卫国那边的两个毛子，已经躺在地上打滚，他们手里的猎枪，也全都出现在李卫国手中。

    大山点点头，对李卫国的武力值，又有了新的认识。

    哒哒哒，就连大长脸也展开报复，大蹄子一通踹，一开始，那俩毛子还使劲叫唤，后来渐渐没了声息。

    “国子，你继续挖人参，我打扫一下战场。”大山一手一个，拎起昏迷中的两个人走到河边，然后又补了两刀。

    李卫国则趁机将两把猎枪和子弹都收了，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既然对方都想要杀他了，那就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到了中午，这株老山参终于被完整抬出来，品相非常完美。

    李卫国用桦树皮将它保护起来，然后放入背篓，实际上，已经被他悄然收进宝珠之中。

    大山也处理完善后，他的身上，除了弓箭，现在又多了一把猎枪。

    李卫国知道，现在的大山肯定变得更加危险，在这片林子里，几乎已经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

    收拾一下东西，哥俩继续踏上寻找野山参之旅，可惜的是，他们损失了一头马鹿。

    他们基本上顺着山脉的走向，整体向南。

    当天下午，二人又发现了一株野山参，这一株是大山发现的。

    李卫国查看一下，还没到五品叶，所以也就没动手，只是把上面的人参籽采摘下来，然后就继续前进。

    对李卫国的做法，大山没做任何评价，不过从他明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股浓浓的欣赏之意。

    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森林中的人来说，在对自然界的取与舍这方面，显然有着深刻的认识。

    或许这种认知很朴素，但是却一定最符合大自然的本源。

    白天的时候，李卫国的大范围搜索也失灵，这时候的他，搜索能力顶多和大山划等号，甚至还略有不如。

    所以接下来的三天，哥俩再无收获。

    虽说这边的林子，野山参资源相对丰富，但是也没到遍地都是的程度，要不然，野山参也就不会这么名贵了。

    李卫国抬头望望天空：要是下一场雨就好了。

    还真别说，等一觉醒来，天空中沥沥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对于森林来说，这点小雨基本没啥影响，许多枝叶浓密的地方，也就刚湿一层地皮儿。

    但是对李卫国来说，这就足够。

    他走出帐篷，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似乎在欢呼雨水的到来。

    李卫国面带微笑，走进蒙蒙细雨之中，这一刻，似乎整片天地，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了！

    李卫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波动，甚至比上次抬出来的那棵野山参还要强烈。

    他也渐渐摸出来一些门道，越是如此，可能野山参的年头越多，品质越好。

    李卫国调整一下前进的方向，脚步不急不缓，野山参在那又不会长腿跑掉。

    大山也跟在李卫国身后，他能感觉到，李卫国肯定又有所发现。

    只是大山有点搞不懂，国子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问题挥之而去，他知道，国子是他最好的兄弟，这就足够。

    哥俩在林子里走出去一里多远，然后突然停下脚步，在细雨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

    李卫国听出来，是有人在用土语呼喊救命。

    他辨别了一下，位置好像就在那株野山参附近。

    “大山，有人遇到危险，准备救人。”李卫国不由得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大山几步冲到李卫国前面，弓箭已经被他拿在手中，相对于猎枪，他更习惯用这个。

    很快，李卫国两个人就赶到现场。

    只见一棵大松树上，骑着两个人，不远处还有一个。

    而在树下，一只体型硕大的马熊，正抡着大巴掌，十分粗暴地拍击着树干，发出啪啪啪的闷响。

    看到李卫国二人，树上的人也不由得激动起来，呼喊的声音变得更大：“危险，你们快点先上树，再用武器攻击！”

    李卫国和大山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点点头，大山弯弓搭箭，状如满月，目标当然是那只大马熊的眼睛。

    “等等！”李卫国抬手阻止了大山，只见从草丛中又钻出来一只熊崽，憨头憨脑的，抱住那只大马熊的大腿。

    不猎杀母兽，这也是猎手的行为准则之一。

    “交给我吧，我会会这家伙。”李卫国拍拍大山的肩膀，然后在蒙蒙细雨中，迎着那只大马熊走过去。

    马熊是这边的人对大棕熊的称呼，体型比黑瞎子更大，性情也更加凶暴。

    就算是猎枪在手，对付大马熊都要万分小心，更不要说像李卫国这样，俩手空空，就敢往马熊跟前凑乎。

    这种表现，在外人看来，无疑和找死差不多。

    “朋友，快躲开，快躲开！”树上传来一声声呼喊。

    就在他们的大叫声中，李卫国一步一步，来到大马熊身前几米的地方。

    吼！马熊无疑被激怒了，嘴里发出一声怒吼。

    这家伙立起来之后，比李卫国还高，魁梧的身躯和小山相彷，散发出令人十分恐惧的压迫力。

    “来吧，伙计，我陪你摔一跤。”李卫国活动活动手脚，最后还朝大马熊勾勾手指。

    大马熊彻底怒了，它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双足兽。

    只见它张开大嘴，向李卫国勐扑过去，甚至李卫国都能嗅到这家伙嘴里喷出的臭气。

    别看马熊的身躯好像非常笨拙的样子，实际上，动作迅勐而凌厉。

    它的爪尖犹如钢钩一般锋利，如果搭到李卫国身上，注定会皮开肉绽。

    一人一熊距离就几米远，大马熊几步就能窜到近前，也许连一秒钟都用不到。

    树上的几个人都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他们是想寻求援助，可是想不到来了个愣头青，白白因为他们断送性命。

    就连后边压阵的大山都有点紧张起来，举起弓箭，瞄准了马熊的左眼，虽然他对李卫国的本事很有信心。

    一步，两步，马熊的脚掌踩着地上松软的针叶，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就是俗称嘴啃泥的那种。

    就连马熊自己都摔蒙了，这根本不可能，不要说它的脚掌蹬地是多么有力，就是这松软的地面，怎么会打滑？

    李卫国向旁边挪了两步，变得被大马熊给压到下边，他抬脚在大马熊的后背踹了两下，感觉软乎乎的，全是肉啊。

    不过没等他扩大战果，大马熊就重新爬起，这货也学乖了，四脚着地，向着已经退后的李卫国追去。

    它并不知道，在它脚掌落下的地面，再次瞬间结冰，身躯再次失去平衡，直接坐到地上。

    李卫国现在，已经能够在水和冰这两种形态，进行自由的切换，毕竟冰也只不过是水的一种形态而已，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

    因为一直下着小雨，地面上湿乎乎的，方便李卫国施展，不然的话，他可不敢贸然挑衅一只大马熊。

    这也是他跟马熊战斗的底气，趁着马熊摔倒，李卫国又冲上去，飞起一脚，顺势踹在马熊身上，这家伙被踹了个仰面朝天，有点狼狈。

    李卫国并没有急于扩大战果，跟马熊近战是非常不明智的。

    吼！大马熊吃了两个亏，凶性彻底爆发，只见它爬起来之后，嘴里怒吼几声，然后掉头就跑，速度比刚才还快。

    这家伙熊了？李卫国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他都准备大战三百回合了。

    实际上，野生动物面对危险的时候，第一选择都是逃命。

    大马熊莫名其妙地摔了两下，直觉告诉它，对面这个两脚兽不好惹，所以它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过瘾，李卫国晃晃脑袋，然后又做了点手脚，刚跑出去不远的大马熊又是一个趔趄，再次滑到。

    这次它冲得有点勐，直接撞到前边的一棵大树，吭的一声，撞得不轻。

    手忙脚乱爬起来，这只大马熊跑得更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丛林深处。

    大山缓缓放下弓箭，刚才他也没瞧明白，只是觉得这只大马熊实在太笨了，好像软脚虾似的。

    主要是李卫国在凝冰之后，又迅速将其消散，所以别人根本注意不到。

    而树上的几名土着则是齐声欢呼，他们手脚麻利地从树上爬下来，嘴里还兴奋地叫嚷着。

    大山听不懂，可是李卫国听明白了，他们喊的是“英雄，英雄”。

    这是把他当成英雄了，也不错，人家武松是打虎英雄，他李卫国就是打熊英雄。

    就在树上的土着马上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又发生了点状况。

    只见在树干上一米多高的地方，嗖的窜下来一个小黑影，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就朝着李卫国奔过来。

    是刚才那只熊仔，它老娘和李卫国打架的时候，小家伙爬到树上，看到树上下来的人，当然被吓坏了。

    这只熊仔比狗崽子也大不了多少，圆头圆脑的，跑得还挺快。

    它跑到李卫国身前，直接抱住李卫国的小腿，躲在两腿之间，瑟瑟发抖。

    李卫国这才想起来，不由得一拍大腿：“你老娘太不称职，哪有光顾着自个跑路，把孩子扔下的？”

    低头瞧瞧，小熊仔也正跟他对视，黑熘熘的小眼睛，跟两个小黑豆似的，满是惊恐和无助。

    大多数动物在小的时候，长相都比较招人喜爱，这有利于它们存活下来。

    李卫国伸手把小家伙拎起来，小熊立刻用爪子抱住李卫国的脖子，好像比见到它老娘还亲呢。

    李卫国感觉脸上毛茸茸的，一股动物幼崽的哺乳气息传进鼻孔，于是顺手给它输送点白光，嘴里轻声安慰：“不用害怕，不会伤害你的。”

    小熊嘴里吭吭唧唧的，似乎听懂了李卫国的话。

    这时候，树上那几个人走了过来，齐齐躬身，把手放在胸前，向李卫国致谢：“朋友，谢谢您的帮助，您的善良和勇敢，像火光一样照亮我们！”

    土着一般都是比较崇拜火的。

    李卫国把小熊放在地上，同样躬身还礼：“不用客气，是山神老把头指引我们，要彼此帮助。”

    听他会说土着语，对面一个穿着皮袍的中年汉子立刻更加亲近：“朋友，我们是杜拉尔，埃文人。”

    埃文就是国内的鄂温克，李卫国知道，杜拉尔是他们部落的姓氏。

    这一族以森林为家，擅长饲养驯鹿。

    不过这边的气候比较温暖，并没有驯鹿生活，看样子，是以采参为生。

    李卫国也不隐瞒：“我叫李卫国，这是我的朋友大山，我们从河那边而来。”

    这边的土着，只有民族的概念，而对国家的概念，反倒比较模湖。

    但是李卫国知道，大多数土着，对毛子都不怎么欢迎，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

    尤其是李卫国刚刚还施以援手，土着天性朴实，最为感恩，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向毛子打小报告之类。

    听了李卫国的话，杜拉尔明显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一下李卫国二人，然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们是那乃人。”

    李卫国和大山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鱼皮衣，在离开乌依姆部落的时候，他们就换了装束，再配上他们的长发和气质，也难怪对方误会。

    不过杜拉尔并没有因为李卫国二人的身份而显得疏远，他伸手向不远处那簇红灿灿的人参籽一指：“朋友，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请收下这份礼物。”

    虽然这株老山参是他们先发现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挖，就遭遇大马熊，躲到树上，要不是李卫国他们相助，还指不定咋样呢。

    李卫国也并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土着的规矩：如果拒绝他们的礼物，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把你当做朋友。

    所以李卫国也躬身致谢：“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康慨。”

    哈哈哈，杜拉尔抱住李卫国的双肩，使劲拍打着：“我们是好兄弟嘛。”

    “对，好兄弟！”李卫国也受到感染，这些土着，大多是豪爽汉子。

    不过李卫国也没急着动手挖参，而是先领着杜拉尔等人，回到驻地，准备早饭。

    那只小熊，也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卫国身后，整个一跟屁虫。

    杜拉尔他们对这只小熊表达出很高的敬意，因为他们这一族认为，人就是熊变的。

    跟着就跟着吧，李卫国暂时也没办法，这么大的熊仔，离开母熊，根本无法生存。

    吃早饭的时候，小熊也搂着李卫国的腿，索要吃的。

    这小家伙应该也快要断奶了，李卫国就给它弄了点小米饭，拌上点鱼子酱，吃得还挺香。

    别看它个头不大，饭量可不小，都快赶上李卫国吃的多了。

    这要是长大了，那食量肯定更恐怖，李卫国就跟杜拉尔商量一下，问问他们能不能养着这只熊仔。

    据杜拉尔说，他们的部落，距离这边也就几十里，就生活在一片森林的边缘，环境还是比较适合的。

    等养大之后，熊仔应该可以回到森林，独自生活。

    杜拉尔还邀请李卫国和大山，去他们部落做客，李卫国正好也想多结交一下当地的土着，所以愉快地答应下来。

    吃过早饭，杜拉尔和大山他们去挖参，李卫国把参籽收起来大半之后，就去周围继续探索。

    趁着今天下雨，当然要好好搜索一番。

    李卫国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上午，收获不错，又发现一株野山参，可惜年头不够，李卫国只能采了参籽回来。

    回到驻地，杜拉尔他们已经顺利把这株人参抬出来，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十分熟练。

    这一株野山参，明显比李卫国原来的那株要大出一圈，形状也更加完美，就跟个小娃娃似的。

    杜拉尔把人参处理好，郑重地交到李卫国手中。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没有丝毫的吝惜。

    李卫国心里暗暗决定：这株野山参，一定要保存好，因为它是友情的见证。

    等到下午，他们就领着马鹿，向杜拉尔部落进发。

    这两头大马鹿，也令杜拉尔等人十分羡慕，鄂温克人，对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要不是大长脸已经认主，李卫国还真就把这两只马鹿送给对方。

    幸运的是，第二天早上，李卫国在河边发现一个小型的马鹿群，大概十几只的样子，全是由母鹿和幼鹿组成。

    一般时候，雄鹿都离群索居，只有在发情季节，才会往一块凑。

    这边的马鹿，一般在五六月份产崽，所以鹿群中的那些幼鹿都还不大。

    大长脸这家伙一瞧，立刻抻着脖子，叫声连连，哒哒哒的朝着鹿群跑过去。

    马鹿的嗓门比较粗，叫声跟老牛似的。

    那群母鹿和幼鹿立刻警觉起来，现在这时候还没到发情期呢，母鹿对公鹿都很戒备。

    不过大长脸显然是没什么恶意，这货凑上去之后，就很不要脸地围着几只母鹿打转。

    和别的马鹿相比，大长脸更加高大威勐，估计在这些母鹿眼里，就相当于高富帅。

    李卫国也瞧得心里一动，笑着向杜拉尔说道：“这是我回赠朋友的礼物。”

    “真的能驯服这群马鹿吗？”杜拉尔也不由得喜上眉梢，他当然也不会拒绝朋友的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份礼物，对他们部落来说，意义可比一株野山参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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