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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玩家都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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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玩家都是演技派:正文卷 第210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原来是藏在这里啊……

    “还真够隐蔽的!”

    楚歌不由得感慨,这游戏的套路确实有点深,一般人哪能想到,这游戏竟然会把开启下一阶段的关键线索,埋在堆积如山的案件中,让玩家自行去发掘呢?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一方面,这很符合《暗沙》这款游戏的一贯特性,那就是完全不考虑难度和玩家的接受度,喜欢用真实历史的高难度来折磨玩家;另一方面,这也是对之后内容的一次检阅和暗示。

    楚歌已经预感到了,之后的游戏内容,多半跟王文川的变法有关。

    阿云案跟王文川的变法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可以作为一个最佳的切入点,而且,对这个案件的处理方式,也极有可能跟之后的变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歌又重新将法律条文和皇帝之前的手谕给过了一遍,深思熟虑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决。

    首先对于“谋杀亲夫”的这条罪名,由于当时阿云还在为母守丧,所以她跟韦大的婚姻关系并不成立,自然不能算是谋杀亲夫。

    而对于一般的“杀人未遂”罪名,阿云被抓后,在动刑之前就如实招供,这符合皇帝手谕中“自首”的定义,所以实际的罪行应该按照谋杀未遂罪减二等,最终判处徒刑,也就是坐牢。

    判决之后,楚歌将这个结果提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当然,也提交给了王文川。

    而后,楚歌的视野逐渐升高,一幕幕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的面前快速掠过。

    他的视角落在自己的那份判决上,随着驿站的快马,来到了当时齐朝的京城。

    一份交到了大理寺,而另一份则是直接送到了王文川的手上。

    这一份看似简单的判决,却在当时齐朝的朝堂中,掀起了一次轩然大波。

    大理寺果然不同意这个判决,他们要打回这个判决,重新将阿云定为绞刑。

    刑部也认同大理寺的看法,认为应当判处绞刑。

    负有监察职责的御史台弹劾张任侠,指责他妄用法条,以一己之私破坏朝廷法制。

    但王文川却认同了张任侠的判决,请皇帝下诏,让朝中重臣与翰林学子们共同讨论。

    朝堂上,王文川支持张任侠的判决,理由自然是之前皇帝的那条诏令;而朝中的另外一名重臣文君实则支持大理寺与刑部的判决,认为“于人有损伤,不在自首之例”,认为阿云本来也没有自首的资格,自然不能按照自首来减罪二等。

    其他的翰林学士也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最终,还是支持王文川的人占据了上风。

    正好皇帝也更倾向于王文川的说法,于是下了敕令,按照王文川的看法来办理此案。

    但紧接着,三法司不服,皇帝让王文川再去跟大理寺的官员们进行辩论。卷入此次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律令上的条文和皇帝的那封手谕本来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此时却被寻章摘句、引经据典地不断讨论。

    最终,经过漫长的扯皮,皇帝终于烦了,最终完全支持了王文川的看法,认定阿云的婚姻关系不合法,由绞刑轻判为编管流放。

    在楚歌的视野中,皇帝的敕令被层层下达,最终来到了监狱中阿云的面前。而在阿云被编管流放的过程中,又恰逢皇帝大赦天下,于是没过几年就恢复了自由身,重新嫁人生子。

    镜头逐渐拉高,视野再度雾气弥漫。

    楚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他算是成功通关张任侠这个角色的第二阶段了。

    虽说看了这么长时间的过场动画稍微有些无聊,但在这些人讨论的过程中,楚歌也对阿云案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阿云到底该不该死?

    如果事后复盘的话,显然是不该死的。

    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在于皇帝的那条诏令。

    诏令下发的时候,所有的官员都是认同的,所以才能够颁布天下。而一旦这条诏令发布了,就具有了法律效应。

    所以,既然阿云案的各种细节都符合这条诏令的条件,那么阿云就应该按照规定罪减二等。

    至于最终为什么还是讨论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两派官员针对法条的具体解释和认定出现了分歧。

    比如,以文君实等重臣的看法,谋杀亲夫是十恶,而十恶一般不在赦免之列;刑法中有规定谋杀伤人不能自首,这与皇帝的诏令有冲突;又或者阿云到底算不算自首,自首应该如何界定等等……

    在整个过程中,双方都旁征博引,各自说出了许多道理,让楚歌看得叹为观止。

    不得不说,古代人确实是有文化。

    如果把一个现代人放到古代,哪怕是楚歌这种对古代了解相对较多的人,在那个环境下,也只有被这些学富五车的大儒吊打的份。

    毕竟在辩经这方面,现代人不可能是古代人的对手。

    还好,《暗沙》这款游戏这次还算仁慈,没有让楚歌真的去扮演王文川舌战群儒,否则楚歌估计自己又得受苦。

    “这样一来,阿云案应该就算妥善解决了。

    “但是,从阿云案也可以看出来,两个非常重大的矛盾,恐怕未来会贯穿整个副本,不,甚至有可能会贯穿整个齐朝所有副本的始终。

    “难办啊……”

    楚歌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副本中,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

    阿云案中,他看到了两个巨大的矛盾。一个是“皇帝的敕令跟现有的律法到底哪个说了算”的问题,而另一个则是皇帝到底是不是“与士大夫治天下”的问题。

    在王文川等变法派看来,既然皇帝已经下发了手谕或敕令,明确规定了这种特殊情况的处置方式,那么即便这条敕令与现有的法律冲突,也应该以皇帝的敕令为准。

    而文君实等人则认为,皇帝也不能以敕破律。

    也就是说,双方在争论的,实际上是“祖宗之法到底可不可以变”的问题。

    毫无疑问,在王文川之后推行新法的过程中,这样的争论还会一直持续下去,在之后的每一个具体的事件中,双方都会用这种方法来反复交锋,直到有一方彻底倒下。

    而另一个巨大的矛盾,则是“皇帝是否与士大夫治天下”的问题。

    显然,在文君实等人看来,齐朝的皇帝无法享有绝对的、至高无上的君权,实际上是要与这些文官重臣们分享君权。

    如果皇帝的某个敕令被所有士大夫所一致反对,那么这条敕令就不应该、也不可能顺利推行下去。

    从现代的视角来看,限制皇权似乎是一件好事,但当皇帝想做一些实事而触犯了重臣的利益,导致最终失败的时候,这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了……

    总之,张任侠身份的第二阶段,也总算是顺利度过。

    楚歌视野中的雾气逐渐散去,只不过他的眼前并没有立刻出现下一阶段的画面,而是出现了一个特殊的碎片。

    上面还能隐约看到王文川的形象。

    “嗯?

    “记忆碎片!”

    楚歌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尝试着去碰触那块碎片,而后,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地在他面前呈现。

    在之前的版本更新中,记忆碎片这个天赋已经变成了玩家们的常驻天赋。在许多副本中的关键环节,它都会触发,给玩家们一些惊喜。

    而这次也不例外。

    虽说记忆碎片都比较破碎,并不是特别完整和连贯,但楚歌还是看的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这其中或许就有一些关系到通关的重要信息。

    ……

    记忆中的画面仍旧是第一人称视角,楚歌看了一阵,才意识到这个视角属于王文川。

    皇榜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在楚歌的视野中,王文川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后往前看榜,而是非常自信地直接看向榜首的位置。

    果然,他在第四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金榜题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这也意味着王文川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有了收获,在他22岁这一年,成功地进入了齐朝的官场,准备做出一番事业。

    以现在的视角来看,说他是一名顶级学霸,完全没毛病。

    去吏部报道之后,王文川转身离开了繁华的京城,来到了齐朝的地方州县。

    一眨眼就是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中,他的足迹遍布了许多的州县,历任判官、知县、通判、知州等一系列的职位,实打实地从基层做起,由政绩提拔。

    而在这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中,楚歌也看到了一些特别的场景。

    其实,王文川早就有机会去做京官。在他曾任节度通判的时候就可以通过朝廷的考试进入朝中,然后慢慢地熬资历,顺理成章地获得提拔,快速进入齐朝的权力核心。

    而考试,对于王文川这样一个超级学霸来说,本来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毕竟他的文章在当时,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人,而在诗词方面虽然不算第一,但也绝对在顶尖之列。

    但他压根没去参加考试。

    他执拗地去了另一个县城做知县,一干就又是五年。

    从同僚、好友和政敌的眼中,他看到了疑惑。这些人显然觉得,王文川的脑子多少是沾点大病。

    但楚歌此时,却很能理解王文川的心态。

    因为他在历史上,本就是以执拗而著称的人。

    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就要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地执行下去,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齐朝的官员,为了升官发财,每个都在走捷径。

    齐朝的读书人,在历史上地位最高。而齐朝,更是有着“冗官”的问题,官员的数量也称得上是历朝之最。大量的读书人只要考取了功名,等一段时间,总能谋个一官半职。

    可即便如此,这些官员们也都挑三拣四,只想留在繁华富庶的京城,没几个人愿意去穷乡僻壤的乡下和基层。

    甚至得到任命之后,还推三阻四。

    拉关系,送礼,找靠山,想办法留在京城,混入权力中心,然后攀附某个权贵,很快一步登天。

    但王文川显然不想这样。

    他之所以一直执拗地留在基层,只想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显然并不是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俸禄和前程,而是将它们放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为官一方,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二十年在记忆碎片中,一闪而过。

    但从这些碎片中,楚歌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王文川修过水利,开过荒田,治过洪涝,斗过豪强,提拔学子,秉公断案……

    有一件事情,在记忆碎片中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在王文川做县令的时候,春夏青黄不接,农民的生活十分艰难。去年的粮食已经吃完,而今年的新粮还没有收获。各种粮商、士绅,则是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抬高粮价、狠宰农民一笔。

    于是,王文川决定,将官府粮仓里的存粮借给农民,让他们在秋收之后归还,并保证只按市场最低的利息计算。

    这种办法最终大获成功,农民有了救济的口粮,官府也增加了收入,唯一不满意的,只有地主和豪强。

    但对于王文川来说,他们的不高兴,对自己而言显然就是最好的嘉奖。

    他就这样在基层一点一点地积累,直到有一天,他做知县任满后回乡探亲,路过城外的一座名山。

    跨过山脚的野草和乱石之后,王文川来到了山顶。登高望远,他看到了山顶云雾缭绕,而山下就是齐朝的锦绣河山。

    于是,他作了一首诗。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或许从这个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基层的时间,应该够久了。

    准备得已经充分了,而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要离开基层,向上走了。

    因为想要“不畏浮云遮望眼”,就只能“身在最高层”。

    于是,四十二岁的王文川,才终于来到京城,走入之前那个自己执拗着一直不肯进入的齐朝权力核心。

    但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却并未到此为止。

    来到京城之后,此地的繁华确实并非之前的穷乡僻壤可比。

    而王文川的官职步步高升,在齐朝这个以俸禄优厚而闻名的朝代中,这笔钱已经足以让他过上十分富足的生活。

    每天下班之后,他的同僚们都嘻嘻哈哈地走向勾栏瓦舍,去青楼吟诗作对,去教坊司“体察民情”,做着文人士大夫都喜闻乐见的风雅之事。

    但王文川却默默地收拾好破旧的行囊,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守着糟糠之妻。

    这个时代,实际上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逛青楼、喝花酒、养小妾不仅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而很正常。不去做这些事的人,反而会显得很不合群,缺少文人的风雅。

    于是某一天,王文川的娘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相貌不佳,配不上王文川,所以,暗中用自己三年的积蓄给王文川买了一个小妾,打算给相公一个惊喜。

    这个漂亮的小妾之所以被卖,是因为家中欠了巨债,只能让她卖身还债。王文川的娘子看她可怜,姿色又很出众,就将她买了回来。

    结果,王文川原封不动地把这个小妾给送回了家中,那几百两银子也不要了,就当是替她还债了,免得她再被卖身。

    在这件事情上,王文川也展现了他一贯的执拗性格。执拗地践行着一夫一妻制,不计较个人享受,不关心物质生活,生活中只剩做文章和做官。

    有一天,他去清凉寺讲学。

    在清凉寺中,有不少求学的士子。

    王文川走在路上,遇到一名之前没见过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非常友善地提出,想自己出钱,请王文川洗头。

    王文川有些错愕,而这名年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做出这种反应。

    因为在他看来,王文川衣着朴素,衣服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头发更像是很久都没洗过了,看起来似乎比自己穷得多。

    于是,这名虽然清贫但乐于助人的书生,就友好地提出了请他洗头。

    只是这名书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穷的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文川。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确实有些窘迫。

    后来,王文川知道了这个年轻书生的名字:张任侠。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王文川看到书生刻苦读书的样子,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所以时常提点他。有时候,他们还会从经义谈到天下时局。

    直到有一天,张任侠也高中了进士。

    王文川对他说:从此刻起你一定要记住,这世间有许多比你更贫苦之人,而你,一定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

    侠是什么?

    侠是,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

    侠之精神,最重要的是坚持本心,一往无前。作为读书人,或许手中没有剑,但心中一定要有剑。

    真正的侠客,应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真正的读书人,应该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忘记,要为民请命,要无愧于心。

    之后,王文川成为参知政事,决意变法振兴国家。

    而张任侠也被他派到光州,掌管一州刑狱。

    一场席卷全国的变法,就这样以阿云案为开端,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

    视野中的雾气快速散去,楚歌重新回到了初始的场景中。

    不过这次,他显然成功了。

    因为在原本的两张身份卡牌中,又多了第三张身份卡牌,上面有王文川的形象。

    他的表情,坚定中又透出执拗,意气风发,似乎正准备大展拳脚,做些注定要青史留名的事情。

    在卡牌的旁边同样有两句诗。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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