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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修真

我左眼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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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眼有妖气:正文卷 第32章 活着

    机关兽在山林间飞快纵跃。

    前面早已没了路,四周尽是荒林野草。

    自从扔掉八卦镜,再没有煞蚊追来。

    李跳跳暗道侥幸,放松之余,又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整件事细思极恐。

    八卦镜的木架上沾染了豪猪血,偏偏那么巧,八崎山出现杀人的煞蚊,而煞蚊又最喜欢豪猪血。

    将线索串联,得到的结论令人不寒而栗。

    方丈浮殊故意给出的八卦镜,目的是害死云缺和自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消息,李跳跳想到了另一层更令她坐立难安的线索。

    当年王妃与二夫人来八山寺求的镇宅镜若当真有古怪,会不会也是浮殊动的手段……

    “闻名北域的高僧怎会如此险恶?难道我猜错了?”

    李跳跳茫然无措。

    她虽然冰雪聪明,可毕竟年岁不大,勘不破人心的凶险。

    她始终不敢相信那位慈眉善目的八山寺方丈,会是一个豢养妖兽随意杀人的大恶人。

    云缺道:“咱们戳到他的痛脚,自然要被灭口喽,人之常情嘛。”

    李跳跳:“云缺说的痛脚,指的是黑舍利?”

    “对呀,所以他设下毒计以八卦镜引来煞蚊要弄死我们,这家伙不是东西哎,咱们现在回去把他拍死,瞧瞧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黑舍利。”

    “如果方丈浮殊当真豢养那么多煞蚊,我们回去岂不自投罗网!肯定不行,况且在大唐国诛杀一位得道高僧绝非小事,牵扯到佛门、信众、甚至庙堂,连我爹也得三思而行。”

    “你们城里人办事真麻烦,瞻前顾后的,还是我们山里人干脆,只讲拳头,不讲道理。”

    两人说话间,机关兽来到一片竹林前。

    一个家丁指着林间惊奇道:“有座庙!”

    竹林深处建着一座不大的庙宇,不知几经风霜,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连大门都是歪的。

    见煞蚊没有踪迹,李跳跳决定暂时休息一下。

    一路逃亡,把她累得不轻。

    驾驭机关兽也需要力气的。

    云缺走下机关兽,看到林间破庙上挂着的古旧匾额,道:“这不是那些小孩唱的童谣里的蝎王庙么。”

    李跳跳惊讶道:“八崎山里居然不止一座八山寺,还有个蝎王庙。”

    “好像没香火,咱们去瞧瞧。”云缺当先走进竹林。

    小郡主让两个家丁侯在林外看着机关兽,她自己摇着轮椅跟了上去。

    嘎吱。

    推开破旧的大门,入眼的是一片荒凉。

    蝎王庙没多大,一个小院儿,对面是黑漆漆的正殿。

    院里散落着一些杂物,草鞋破碗,干柴烂菜之类,说明庙里住着人。

    “有人吗。”

    云缺喊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

    小郡主壮着胆子进了小院,再看云缺已经迈步走进大殿。

    外面剩下李跳跳一个人,一阵冷风吹来,她急忙快摇了几下轮椅,追上云缺。

    刚一进门,对面传来犬吠。

    大殿深处似养着凶犬。

    李跳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她不怕凶猛的妖兽,却害怕破庙里的诡谲气氛。

    “有狗啊。”

    云缺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

    这句有狗仿若挑衅,深处的犬吠更凶了几分,一个邋遢的黑影手脚并用冲了出来。

    出来的不是狗,而是个道人。

    道人浑身肮脏,道袍上全是破洞看不出颜色,满脸淤泥,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状若疯癫。

    李跳跳的轮椅连连后退,云缺则好奇的打量对方。

    “原来蝎王庙里真有个学狗叫的瘸老道,既是道人,怎么住在庙里?”

    云缺不在乎对方的犬吠,说着一伸手,把瘸老道破破烂烂的道冠抓了下来,露出一颗光头。

    “小心!”

    云缺的举动吓得小郡主脸色苍白。

    “哦,原来你是和尚啊。”云缺瞧着光头上的戒疤,现出了然之色。

    瘸老道浑浊的目光忽然凝了一下。

    他抬起头,龇牙咧嘴发出凶狠低吼,可眼里竟有泪水在滚动。

    “汪!汪!”

    瘸老道伸着手,悲哀的叫着,好像在恳求要回他的破道冠。

    “给你。”

    云缺将道冠扔了过去,对方急忙戴好,遮住了光头。

    “汪汪,汪。”

    瘸老道的叫声不在凶猛,而是带着一种凄凉,他卷缩在手持毒蝎的佛像下,像极了一条丧家犬。

    “你不对劲,你在装疯卖傻。”

    云缺蹲在瘸老道面前,道:“你怕前面的八山寺?我知道了,肯定是浮殊那老和尚害了你,对不对,你的眼睛是他挖的吧。”

    云缺每说一句,瘸老道就哆嗦一下,汪汪声变成了哽咽。

    “汪汪……呜呜……”

    涕泪横流的瘸老道令李跳跳心有不忍,道:“你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

    瘸老道哽咽得更加伤心,仿佛有无尽的屈辱无法向人倾诉。

    他用手猛劲的砸着地面,啪啪山响。

    又去撕扯那条瘸腿,挠出条条血痕。

    最后以浑浊的独眼望向庙门外的苍天,发出压抑多年的声调。

    “汪!活着……”

    ……

    不久后,马至远和清远气喘吁吁的追到山脚。

    “师父啊,他们的马车好像改路了。”

    “追了半天还是追丢了,真晦气。”

    “师父你看这是啥!像个小镜子。”

    “这是八卦镜。”

    “会不会是云缺丢的?我看老方丈送给他个小木盒,正好能装这块镜子。”

    “有可能,做工不错应该值点钱,怎么扔了呢。”

    “肯定是山路颠簸遗落了,咱们给云缺带回去吧……啊!师父救我!”

    清远在惊呼中被一根长长的口器刺进了后背,他头顶出现一头巨大的煞蚊,鲜血正顺着口器被吸走。

    马至远大惊,急忙用短刀切断半截口器,背上徒弟逃之夭夭。

    “师父我好痒啊,快帮我挠挠!受不了呀!”

    山路上,清远的脸色很不好,发黑发紫。

    他背后多出一个巨大的肉球,类似血泡,里面翻滚着黑血,从外面看去像个驼背。

    “忍着!不能挠,挠破了人就没了!”

    马至远很清楚清远背后的肉球是什么,那是煞蚊叮咬后所遗留的毒包,若不尽快解毒,人会活活痒痛而亡。

    “可是我忍不住,太痒了!要命了!让我死吧师父,快给我一刀!求你了!”

    “放屁!白养你这么大,还没给我赚够银子呢,想死没门儿!”

    马至远眼圈通红,一边跑一边道:“坚持住徒儿,快进城了,有为师在一定让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