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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龙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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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龙但没必要: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击溃

    不羁的雄狮自黄沙中扑出,圣洁的公牛从天而降、高墙上的女神吐出恶毒的诅咒……

    跨越几千年的无数画面在许朝歌脑海中来回闪现、起落重叠。现境与迷梦一时之间交织幻灭,如花蝶共舞。

    许朝歌记忆中依稀记得自己挥出了两拳,一拳他没有留力直接把面前小男孩戏谑的笑脸整个打烂,第二拳打飞了什么……狮子?还是人?

    他怔愣了一下,再回神过来时,面前已经是浓烟散尽后的血色地狱。

    人体的碎块与残肢的尺寸没有超过一个拳头大小的,像是被塞进过刀口锈钝的搅拌机,血肉涂抹在泥土一片狼藉。

    谁干的?我,许朝歌。

    谁死了?蛇歧八家的打手。

    后悔吗?我后悔个锤子啊,他们都是把人塞进混凝土搅拌机里不眨眼的黑道唉,如果世上有天堂和地狱的话,当中的每个人至少都是八层起步吧?想想看自己权当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紧接着另一个更为直观的理由说服了他自己,没有罪与罚没有因与果,他说,“杀了就杀了,需要理由吗?”

    是啊,需要理由吗?

    艰难地回想起了前因后果的许朝歌摇摇晃晃地转身,周遭的钢铁高楼在此刻给他带来一种应不暇接的不适感,就像阳光下晃眼的光斑落在了自己瞳孔里。

    他不属于这里,有道声音告诉自己说,他的国家在数千年之前数万里之远,那里有盘桓的城墙与倾颓后重立的神像。

    无关乎逻辑和思考,许朝歌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走远。

    两柄古刀自上而下当头劈落,但响起的尖啸却只有一处。当先的刀刃清亮如水,另一柄刀身上蜘蛛一般的纹路在猎猎的风声中显得模糊而狰狞。源稚生的执行局风衣在雨夜中高高扬起,虽然刀痕密布,但分毫无损内衬上浮世绘的辉煌盛大。

    那是旭日出于海潮之上,代表着无尽的光辉,那是朝气与锐意。

    许朝歌猛然转头,在他眼中并非是源稚生当头斩落双刀,而是一头雄健的公牛狂奔而来,试图以头顶犹在滴血的牛角置他于死地。

    记忆中他上次面对公牛是怎样做的?

    许朝歌开始回忆。

    抓住牛角,和公牛角力,再把它整个摔翻在地。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探入凛冽刀光之中,在源稚生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以赤手空拳握住了两把日本国宝级绝世名刀的刀刃。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前十六年的人生里,自己还不至于格局小到和耕田的老黄牛怄气。

    火星在皮肤与剑刃之间迸溅,源稚生预想当中切肉斩骨的一幕并没有出现,许朝歌的掌心中甚至没有生长出暴血之后的龙鳞,但他生生用空手真正接住了白刃!

    曾经遍尝死侍、混血种乃至其他异类鲜血而无往不利的名刀,被许朝歌轻易握住了。无论是斩杀土蜘蛛性命的“蜘蛛山中凶祓夜伏”,还是饱食酒吞童子痛苦的“童子切安纲”,此刻二者落在他手中与路易十四的钝刀没什么不同。(以前西餐刀具是双面开刃,坊间传闻从路易十四开始使用钝刀避免客人当桌决斗)

    我要接住。

    许朝歌心中默念。

    于是现实是他接住了。

    随后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力将源稚生连刀带人整个掀起,狠狠掼入地面,砸起尺高的气浪。

    如果单纯以力量作为标准,日本分部执行局中有人曾经调侃,说源稚生龙骨状态下应该是台千斤顶转世成精,无论对面有多少恶鬼,局面多么崩坏,就没有他顶不住的时候。

    但可惜今天千斤顶碰到液压机,纵然你是能擎天的钢柱今天也得被老实按回去。

    源稚生扑地之后,般若的第二刀接踵而至,那是一道凝实如红色匹练的刀芒,带起的风压躁狂喧嚣,这代表着刀刃挥落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许朝歌面对刀芒加身巍然不动,他的双脚钉死在地面上。风和雨从脸庞擦过,扬起额头上的碎发,在眼瞳中倒映出吞吐红信的蛇蟒。

    他沉步攥拳紧握,骨骼发出一阵愉悦的爆鸣,如果是正常状态下这一刀已经算得上是极速,但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让许朝歌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拳是必中的。

    落到刀刃上就砸断刀刃,落到骨头上就砸断骨头!

    他想。

    出拳。

    拳头破开了狂风破开了匹练,最后不由分说地砸落在刀刃中间。

    般若面具背后金芒大放,双手握刀眼眸里满是不再退后的决意,但他的意志并不能如同许朝歌一样转移物质。

    第二重劲力、第三重劲力依次在刀刃上爆发。

    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不论距离多么短,只要试图发力必定需要一段空间,咏春中的寸劲也不外乎如是。

    但许朝歌的拳头抵住刀刃接连发力。在般若的感觉中,对方的力道一如开闸后奔流不息的洪水,冲击在自己的刀刃上一浪高过一浪。

    直到他手中的樱红长刀发出最后的一声哀鸣,刀身连脱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整个崩碎,被他抓在手中的仅剩光秃秃的刀柄,炼金术封于刀身当中的活灵随之一起泯灭。

    突破刀刃的一瞬之间,避无可避的巨力轰击在般若的胸膛,将他和李赤皇一样轰飞出去。

    传来的触感依次是,坚硬、松软、还有最后的垮塌。

    超级混血种的龙骨状态在许朝歌的一拳之下被打成骨折。

    尖啸炸响,一对大翼卷起狂暴的气浪掠过许朝歌的头顶,那龙鳞披挂的怪物如此卓绝如此完美,简直胜过人类历史上的一切飞行造物。

    滚滚白色的蒸汽从龙鳞的缝隙之间涌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细密的夜雨,总之身体的高温将一切液体蒸发殆尽。

    有蓝红色的火焰从大翼背后蔓延开来,周围的空气在滚烫的热力之中扭曲波动。

    三度推动龙血的许白帝以一对膜翼向许朝歌切落,在她的设想中不论对手是躲还是挡,拥有制空权的自己一定把握着先机。

    禁空。

    许朝歌如此下令了,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压实凝固,无边的重压从四面八方,整个向挥舞着膜翼的许白帝挤压过来。

    许白帝就像冰块中的游鱼,失去了迅捷失去了机敏,被突如其来的重压砸得一个踉跄。

    她只能接受正面与许朝歌搏杀的现实,挥动尾脊骨中生长出的龙尾扎向对方的胸口,同时完全龙化的双爪向许朝歌肩膀猛然抓下。

    还留手吗?

    甩鞭效应之下龙尾的末端很轻易就突破了音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以最尖端为中心荡开。而许朝歌简单格挡拍开了龙尾,不管不顾挥落下的龙爪,伸手住了一张膜翼。

    在许白帝呆滞的眼神中,龙爪穿透了许朝歌的身体简单地挥空了,对方明明贴近在几寸远的地方,自己却像是拥抱着空气。

    “撕拉。”

    许朝歌很轻松地将一片膜翼撕下,然后抓住伤口整个将许白帝远远甩飞到高楼当中去。

    还剩最后一个。

    他歪了歪头看向不远处火海中的李赤皇,那里狂舞的火焰如蛇如龙。

    “杂碎。”他说。

    脱口而出古老语言被扭曲成龙文,轰轰烈烈的死亡将火海吹得倒卷而回。

    许朝歌没有去看一言审判之下,对方到底是生是死。他扶着额头慢慢转身离开,消失在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