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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龙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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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龙但没必要: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事了(第五更)

    整片大地都是黑红色的,偶尔能看到底下冰雪原本的白。好像有人拿着半块番茄在画板上随意涂抹,之后又兴之所至地泼上了一整瓶百事可乐。

    许朝歌轻轻睁开眼睛,他的身旁四周都高高堆叠着来自死侍的残肢,底下的碎块分明,再垒高一点的骨和肉并不是那么匀称,而是成块成团。血肉当中掺杂着镰鼬碎裂后留下的灰白骨粉,最大的九头镰鼬幸运地留下了半块身体,串一串大概还能当作孜然口味的排骨。

    很显然许朝歌后面的切削不如最开始那样得心应手,长久地维持整个审判领域对他而言还是不小的负担。

    他手中猩红的审判长剑依旧完好无损,不过持剑的手掌心中满是细密的血痕,更多的爪印和削剐伤口分布在他的胸前和后背,古龙龙尾在他腹腔造成的贯穿伤口被他使用极诣强行愈合了,但是代价不菲。

    最后的也是最强的敌人现在已经濒临死亡,原本如山脉高耸的龙躯静默匍匐在污浊的血河之中,背脊上黑色的鳞片被一路剜去了小半,那是许朝歌翻身在龙脊上的杰作。祂的一只龙眼上蒙着厚厚的血翳,审判透过眼珠搅碎了古龙的半个脑袋。最致命的创伤在龙首下方,将近一半的脖颈都被斩开了再也无法吐出龙炎,透过那道可怖的伤口能够看到另一边喉咙中枯白的肉壁在微微起伏。

    迈出第一步的许朝歌因为疼痛而有些踉跄,但很快挺直了脊梁拖着血剑走向古龙。

    他仰头凝望着另一只没有被他戳瞎的龙眼,对视的双方眼中都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金芒,如同天将破晓之前远山峰顶上的一线渺渺微光。

    此时互相之间相距不到十丈的二者都还有最后的力气。

    龙躯的弱点在于心脏大脑与脊梁,背脊和大脑被重伤后只剩下锁在骨笼当中的心脏。现在心脏中正从每一根肌肉纤维中榨出力量共同酝酿成石破天惊的一击。

    面对着古龙的锁定,许朝歌一动不动地横剑于腰身中间,这是一个不太标准的居合姿势。他的目光缓缓巡视,伴随着古龙的喘息而轻轻转动,试图勘破对方想要从哪里下手。

    龙爪拍击、龙牙撕咬、龙翼削斩……还是从仅剩的半边喉咙里吐出最后一口龙炎?

    许朝歌没有等待很久,生命流逝一旦超过某个极限哪怕是龙躯也无法挽回。

    古龙右边的龙爪高高挥舞拍下但只是佯攻。最后时刻它真正使用的并非暴露在许朝歌眼中的爪牙,一直隐藏在龙躯背后的龙尾挥动之间带起纱雾一般的冰雪,巨大的动能仿佛把沿途的空气都要压破,一圈实质性的涟漪以龙尾最尖锐骨刺为圆心荡起。

    许朝歌瞬间再次以极诣对自己的身体下达了命令,这一刻他双膝微曲再次爆发出了不逊色战斗刚开始的极速。古龙必杀一击的龙尾拍碎了雪和残影就此落空。

    另一边快若流光的许朝歌没有避开拍落的龙爪,而是选择了直直向前冲锋。

    一直紧贴大地的心脏终于完全暴露在许朝歌眼前,许朝歌瞬息之间跨越数丈距离兜头撞入冰雪后面巨大的龙躯当中,极速与巨力的共同作用下将硕大的龙躯撞得踉跄后退几步。

    原本应当厚实到足以抵御寻常手枪射击的龙鳞被血剑轻松破开了,过程顺滑一如吴刀破新橙。再坚固的骨头里护住的都是同样柔软的血肉心脏,何况骨头也护不住。

    许朝歌手中剑刃扭转,握住剑柄像他之前翻身骑在龙背上一样,顺着整条龙身向上狂奔,要把整个颀长的脖颈尽数撕开。死亡的领域在剑刃之上抵近释放,如果这是网游的话这一发贴心审判下去,大概古龙头上要飘起一片的真实伤害带暴击。

    古龙高高扬起脖颈四处摆动似乎想要甩开许朝歌的撕扯,狂怒也无力的哀嚎震起大地上纷纷扬扬的雪花,那双龙瞳之间满是绝望和颤抖。

    面对古龙眸中闪现的类人情绪许朝歌没有犹豫,砍起漂亮的吉普赛女郎都不会手软又何况是模样狰狞的龙族。

    他抓住插在古龙下颚处的剑柄翻身荡起,顺势拔出血剑成功落在那对淡金色的龙瞳之间。此时一人高的熔岩龙瞳几乎和他贴脸相对,许朝歌甚至能够感受到眼睑开合的瞬间带起的风压。

    审判长剑第二次被他狠狠灌入古龙眼珠之间并搅动。

    随着一声响彻四野的哀鸣,古龙最后的大脑也被完全摧毁,庞大身躯堕地后掀起的气浪将附近的血肉全部推开。

    许朝歌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手中血剑,他没有把握认为摧毁这具龙尸就代表着杀死高高在上的四大君王中的一位。但至少失去了又一股强力臂助的薇拉已经没办法继续阻止他打破第三个梦境。

    失去执剑者精神维系的血剑就此消散,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最终时刻,那只应该已经被搅碎的龙瞳微动,许朝歌从龙瞳中读出的并非生灵即将投入死亡拥抱的惶恐、畏惧,甚至不是当时许白帝脸上的好奇……

    那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解脱与窃喜。

    不等许朝歌做好准备,梦境世界已经地动山摇。

    最先倾颓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即便在死侍浪潮中都没有垮塌的雪山终于崩碎了,海啸般的冰雪向四方冲下,在越过某个界限时却又十分突兀地消弭无形。

    随后是冰原大地,深不可测的裂隙在大地上蔓延开来,俯瞰如同一张致密的蛛网。大地就此分为无数块,和水杯中消融的浮冰一样向着深渊倒下,不论是番茄汁又或者百事可乐,黑红全部被更深遂的黑暗吞没了。

    天穹最后倾覆下来。

    许朝歌在车厢床铺上睁开了眼,在他的床头正放着一个流光溢彩的水晶球。旁边地毯上滚落一地的是从桑达到索尔斯六人,其余人都依旧陷入在沉睡之中,不知道他们在梦中死去了几次,又失去了哪些记忆。

    他伸手解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副亮银色的手铐给芒多和沃登拷在一起。

    这玩意是执行部黑风衣连同文件提供的,据说是出自装备部之手,黑风衣临走之前还特别多嘴叮嘱了许朝歌一句说拷上了犯人之后离这东西远点,放心犯人是绝对跑不了的……

    搞得许朝歌云里雾里。

    许朝歌拎起网球袋翻身越过地上人群推开了车厢房门。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看过去这列火车并没有按照列车行程表里说描述的那样正飞驰在西伯利亚大铁路上。

    相反它静静地停在了这个荒芜废弃的木制车站中。

    被杂草爬满的铁轨上还留下了两行列车压过的崭新痕迹,只能说这枕木和铁轨都足够结实,否则一行人怕是还做着梦就翻了车。

    但如何把这群人送回莫斯科也是个问题。

    许朝歌摩挲着网球袋四下寻找,希望在某个角落里能发现被人遗忘的推车或者木板……

    一无所获,但两束车头灯射出的金光照亮了废弃月台上的黑暗。

    只看见一个腰长腿更长的姑娘正踩着双恨天高冲着这边招手,她手边扶住的车门并非劳斯莱斯或者宾利,而是一辆拖斗硕大的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