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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何春夏:你方唱罢我登台 第一百零四章 陵

    刺客何春夏一抹江月十年秋第一百零四章陵缀花乌纱,圆领绛纱袍,东带披红,秀云官靴,衬上刘灵官那对迷离深情的桃花眼,好一个风流俊美的新郎官。

    “淫贼你这身打扮...”何春夏冲狂澜生挥挥手,缓缓将长剑收回,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刘灵官,“为了兄弟放弃美人的逃婚少掌柜?”

    刘灵官皱眉,挠了挠头,先瞥一眼狂澜生,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齐家三少来,只得点了点头。

    其余人从地道出来,陆续踏入院内,张舟粥提着油灯,院里,残骸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令他反胃至极,“蒋观主下手有点狠啊。”

    “蒋观主?这些是朝天宫的观主蒋子夫干的?怎么会?”刘灵官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叶殊,李思怡,古十二书?刘灵官心中有诸多疑问,一一问询,“你们怎么会发现这密道?跟蒋观主有关?进城来,想干什么?”

    “蒋观主发现了密道,被虎威营胁迫进城里来做质。”叶殊叹了口气,接过狂澜生递回的素雪剑,在熟悉的位置佩好,“他本来想把一同关押着的弟子和村民们都带出去,结果,刚才在杨家村的一场厮杀,弟子和村民们都没能活下来。”

    古十二书接话,“我们是来寻蒋观主的,结果在杨家村知道了这些事,蒋观主负伤,吴天师先带他回朝天宫。来的路上,看见南镇抚司的探子散入外城,我们就想来内城查探些情况。”

    “嘘!”

    狂澜生抽了抽鼻子,压低声音,“这里血腥味太重,很难辨出先前跟着我们的那个人身上的酒气,先回地道,城里的情况,问郑家的新郎官再合适不过,慢慢聊。”

    众人见他神情严肃,压下疑问,闷头跟着他回了地道往内城走,一路上听着刘灵官透露出的消息,余子柒的到来,郑先勇的挣扎,还有江阿狼的堕落...越听越心惊。

    蒋子夫匆匆离去,他口中的事,众人并不能完全理解,直到此刻,刘灵官的解释才让众人窥见暗处的盘根错节。

    众人本想着兵分两路,刘灵官和狂澜生去找齐家三少,商议军事,跟着韩家军一同撤离南京。其他人立刻接莫青衫出南京,去淮安寻求祝同生的庇护,之后再想办法送她回北京。

    密道即将走完,计划却被狂澜生否决。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将那日在画舫瞧见的,齐白羽的所作所为与众人说了。何春夏,叶殊,李思怡三人登上过石桥,结合庄周的言论,能将一切联系起来。

    齐白羽根本不会在乎皇权归属和输赢,他只想让大余朝流更多的血,消散在天地间的魂魄越多,天的力量就会越强大。

    另三人只以为是什么道派的玄奇怪谈,天机一脉的私人恩怨。军机,刻不容缓,齐白羽既然不能信任,那就让刘灵官单独去找齐家三少,只交待军情,快去快离,和众人在城外会和,一起逃去淮安。

    出了密道,分道扬镳。

    京师城内,酒宴依旧,犹如鬼魅般的瘦削老者飘忽到郑先勇的身后,伏在耳边轻声细语。

    郑先勇因为酒劲泛红的脸颊开始一点点发黑,他长吸了数口气,饮过几口凉茶,冷着脸唤来酒席中的亲信,差人去请史芝川。大婚当日,女婿出逃,此事太过丢脸,领了众人去其他院子。

    “事情,先别告诉新竹,就说战事吃紧,我招刘灵官过去议事。”郑先勇背过手去,在屋中来回踱步,史芝川坐在椅上,瞥江阿狼的位置,瘦削老者上前,伏在他耳边,照旧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

    史芝川脸色一沉,颤颤巍巍地举杯,饮过茶后,将茶杯重重拍在小桌上,“邢冬!出这么大的事,也敢欺上瞒下!除去执勤的守备军,一个时辰内,我和郑大人手底下能调动的兵马有多少?”

    屋外候着的人不知实情,满脸狐疑,“一个时辰?不到三千。”

    “立刻集结,都往虎威营邢冬的那个院子里赶。”史芝川不假思索,“院里有挖好的密道,直接进密道,密道出口是紫金山的杨家村,不必停留,上山,赶去朝天宫。”

    史芝川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郑先勇的肩膀,“蒋子夫与你交好,杀上朝天宫抓莫青衫,还是我来吧。军情刻不容缓,最迟今夜,你就得聚集人马,杀出城外,突袭韩家军...”

    郑先勇停步,“突袭韩家军做什么?”

    “齐家韩家一定会忠于余谷丰,灭掉齐家三少和韩家军等于削弱朝廷势力。况且,如果在刘灵官的劝说下,韩家军撤出城外,与祝同生会和...祝同生可是块硬骨头,他手里,多出的六千兵马不可小觑,不如趁现在突袭,灭掉韩家军,代价最小。”

    “如今齐家三少的位置不明,韩家军四分五裂,各自为战,围城的围城,救济灾民的救济灾民,都是些散兵游勇,一打就溃不成军,散入百姓中,还得挨家挨户的清理俘虏。”郑先勇摇了摇头,“他们撤兵,我们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京,在镇西王那是大功一件。他们不撤,要继续打,就得集中力量,然而寡不敌众,我们和镇西王前后夹击,迟早一网打尽。依我之见,优势在我,韩家军不必理会,朝天宫内,莫青衫肚子里的龙种才是重中之重。”

    史芝川正欲反驳,被郑先勇抢话,“镇西王迟早要登基称皇,还得去朝天宫祭祖!恶人你来当,蒋道长毕竟和我多年故交,留他一命好说话。切记,朝天宫是皇陵,动武可以,不要滥杀,你若是看见邢冬,就地正法!”

    “坐一望三?先拿了莫青衫再说,不能为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手下留情。朝天宫里的道士为余朝先祖们守陵,余子柒不是正统,绝不会承认,况且莫青衫怀了真龙在,朝天宫的道士肯定死斗到底不肯放人,还是全杀了罢。”史芝川并不赞同,“变数诸多,刘灵官既然能从江阿狼口中知道密道,带去给齐家三少的机密怕是...此时不趁乱诛杀,小心养虎为患。”

    郑先勇闭了眼,沉思良久,叹了口气,“有理,对不住蒋道长了。你先去请莫青衫,我集结人马,趁夜色,拿下韩家军,收复外城。”言罢,他瞪圆了双眼,熊熊怒火在眼中燃烧,他的眼神挨个扫过屋里屋外的其他人,“刘灵官立功心切,领了一支骑兵夜袭韩家军,战死。”

    众人混迹官场多年,只消只言片语便能够心领神会。郑大人的女儿,论门第,千金之躯,今日下嫁给一个商贾出身的升斗小民,女婿却叛逃投奔敌军,这事可是闹了大笑话,传出去影响士气,也影响郑大人的颜面。此话一出,其实是在提醒诸位,若是在敌军中看见郑大人的小婿,杀!

    日头降了,何春夏一行人肚饿难耐,在朝天宫吃了些饭菜充饥,刚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就有道童来报,说山上的几条路皆被史芝川率领的叛军堵死。

    铮铮铁甲,藤牌腰刀,川字大旗,一字排开,立在朝天宫的正门,一座青石牌坊前。灰色石阶,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消逝来去,如今它被军靴踏上,静静地等待被染上新的血色。

    两支十丈来高的巨树,相隔三丈三,由余朝先祖栽种在牌坊两侧,如今枝杈遮蔽一方,好似镇守在此处的巨像,俯视众生。朝天宫三字劲草同样由余朝先祖写下,在牌坊高处的巨匾上,数百年的风雨侵蚀让这三个大字有着岁月沉淀留下的古朴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这巨木牌楼,犹如一道无形的天堑,将史家军和道派弟子分隔开。

    牌坊后,正殿前,场地广阔,道路延展。朝天宫是皇家道观,每座殿观都建的大气磅礴,视野开阔,没有隐蔽处可以藏身,这牌楼后的广场便是朝天宫弟子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对峙的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道派弟子无甲,人数劣势太大。史家军则是被皇室陵墓的气势威慑,不敢轻易上前侵扰。

    余朝先祖在紫金山修建陵墓,为防盗墓,陵墓群藏进山体之内,另在山上建成朝天宫,一阴一阳,让道派弟子世代在观中为皇家守陵,陵墓的真正位置只有历代观主知晓。

    史家军是叛军,在皇室威严之下,气势先弱了,另外史芝川有意锻炼史庭涵,史庭诚两兄弟,安排他俩从主道进攻,自己则严防小道歧路,不让莫青衫有可乘之机。史家军没有主帅撑腰,有些露怯。

    何春夏一行人匆匆赶到牌坊前,助朝天宫弟子守门,藏在藤牌后的史家兄弟探出头来,认出众人腰间佩的长剑,数位剑主都在,猜测莫青衫应该一同到了,史庭涵举着藤牌上前说话。

    “听闻莫青衫莫妃在朝天宫小住,此地毕竟是在山野之间,吃穿用度多有不便,莫妃怀了龙种。家父史芝川,前段时日已将宫城修缮一新,恳请莫妃移步去宫城中休养。”

    莫青衫本想开口婉拒,欧阳靖立刻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小声与身边的众人说话。

    “这些人没见过莫青衫的样子,试试看能不能用李姑娘或何姑娘来个狸猫换太子,先把假皇妃交出去,再找机会救人。”

    何春夏跃跃欲试,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长恨剑和莫青衫的秋水剑交换过来。

    叶殊赶忙摇头,“这段时日,南京城,朝天宫,见过衫衫的人不少,拿春夏去替,容易被识破。先看看来了多少人,若是人少,杀出去便是,若是人多,凭我们的武艺,保衫衫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无人应答,史庭涵狐疑回头,与守在战鼓边上的史庭诚交换几个眼神,正欲下令强攻,却看见欧阳靖背着长枪上前,“莫妃身怀龙种,路上受了风寒,朝天宫中各位道人医术高超,在此调养是最好不过。莫妃谢过史大人的美意,请两位公子回去罢,若是担心莫妃吃穿用度不便,各式吃用拉上几车来便是,不必兴师动众。”

    广场上的道派弟子们越聚越多,不少人持符纸,法器,各式兵刃前来支援。该不该先动手开杀戒?史庭涵心急如焚,只得退回军中和史庭诚商议,史芝川派来督军的亲信摇了摇头,在长阶点起狼烟,直直腾上云霄。

    史庭涵叹了口气,从内兜中掏出几颗干瘪的玉米粒捧在手心,没过一会,一只灰鸽携一张纸条,飞入他手中。

    拆开字条看过,史庭涵信心满满地再度踏前。

    “朝天宫观主蒋子夫,残暴无度!杀我虎威营将士,迫害杨家村村民,莫妃千金之躯,岂能留在此地受小人迫害!”

    “你血口喷人!”

    “胡说!”

    “蒋观主岂是你等小人可以污蔑!”

    ...

    群情激奋,这下激得朝天宫弟子们破口大骂,史庭涵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前排的将士们,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口,“朝天宫中弟子,冥顽不化,包庇恶行,为情理法度所不容,今日,我史家军,为莫妃和龙种,铲除这帮贼子,将士们听令!”

    “杀!”

    战鼓擂起!史家军士气大涨,史庭涵的谎言众人心知肚明,可凡事有了借口,心里就有了底气。第一排的军士抽刀持盾向前,后排军士登阶而上,步步紧逼。

    “找死。”莫青衫皱起了眉头,手已经扶在长恨剑柄之上,“颠倒黑白的小人,最为讨厌。”

    欧阳靖扯下背后那杆梨花枪,摩挲着枪身,横枪上前。枪杆前端挂着一只铁质圆筒,经过孙如虎改良后,可以喷出毒火。

    “此地乃皇室陵墓,擅入者,死!伤了莫妃,你史家,满门抄斩!”

    史家军停步,犹豫不前。

    “我史家尊余子柒为帝,踏上这条不归路,就只剩两个结局!”藏在军中的史庭诚突然立起,大吼出声,重重擂鼓,“要么荣华富贵!要么孤魂野鬼!压上去!”

    牌坊前的史家军越来越多,一排,两排,渐渐,藤盾压近朝天宫的劲草牌匾,双方的距离,只剩五丈。

    五丈,连箭搭上弦的声音都听得见。

    血肉之躯,对上战阵,铁甲,利箭,锋刀。

    朝天宫弟子,布衣道袍,寸步不让。

    史庭涵藏在军士身后,探头,目光对上欧阳靖,冷笑开口,“小心,别伤着了莫妃,男的随便杀,女的...除莫妃外,其他的女子就分给大家享受,都记得抓活的!”

    何春夏,莫青衫,以及朝天宫中的青年道人,受此挑衅,气愤不堪,持剑就要上前拼杀。叶殊知道此话一出,就是双方撕破脸将搏命大战,史家军纪律严明,进退章法有序,本就是敌强我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意气用事,只得扯着嗓子大吼让道人们退步,不要抢攻。

    兵刃砍在藤盾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史家军持盾的前排将士们只是身形顿了一顿,立刻如同掠食者看见猎物一般,亮出凶恶的獠牙来。

    惨叫声起。

    腰刀挥砍,长枪直刺,后排的箭矢齐齐飞出,道派弟子们终究只是血肉之躯,一腔奋勇,不过是让鲜血溅上了史家军的衣角。

    只有何,莫二位女子,一前一后,相互照应,配合无间。何春夏凭借快剑破甲,一刺之威,无人可挡,硬生生将战阵撕开一道缺口,莫青衫跟在何春夏身后,身形左右掠动,登云步法腾挪移转,幽月,雾山两种剑法交替施展,替何春夏拦下侧边攻来的枪尖刀刃。

    “秋水剑?”两人在战场上极为显眼,史庭涵认出何春夏手中的长剑,“抓活的,抓活的,那是莫妃和何春夏!”

    鼓声变化,战阵开始收缩合围,向何,莫二人靠拢,叶殊在乱军中竭力替李思怡,张舟粥二人挡箭,无暇顾及。

    古十二书和欧阳靖交换个眼神,看向藏在石阶口的史庭诚,史庭涵两兄弟,史家军人数众多,凭朝天宫的弟子们不会是对手,短短几个照面,这些道人们已经伤亡惨重。他们几人确实是绝顶高手,可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中战阵,正面硬刚,哪怕是一人砍一刀,累也累死了,不可熬战。

    史家军不会对何莫二人下杀手,擒贼先擒王。

    古十二书左手一翻,数枚桃花细针捏在手中,矮下身子藏进人群,雾山剑只拆挡不进攻,借助人群遮掩身形,暗自前进。

    欧阳靖则是长枪一横,径直冲阵,毒火喷射,横扫一片,藤盾上特制涂料,不惧水火,但高温之下,军士们只得弃盾。毒雾则在战场上散开,不分敌我,欧阳靖面前的十余名史家军士,顿时胸闷气短,力不能出。

    长枪乃百兵之王,专为战场而生,欧阳靖一杆梨花枪抖开,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生生戳倒数十人,霸道非常,架枪就向史家兄弟冲去。史庭城自然留意到,拼命擂鼓,“拦住他拦住他。保护主帅!”

    史庭涵见欧阳靖来势汹汹,二话不说,反身逆行,逃下阶梯,史家军中数位精锐立刻向擂鼓发令的史庭诚聚拢。

    古十二书本想和欧阳靖声东击西,由欧阳靖吸引目光,自己出手偷袭,结果这两兄弟太过惜命,自己还未摸到跟前,欧阳靖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两人就开始逃命。

    计划失败,古十二书和欧阳靖都深入史家军中,孤立无援,陷入苦战。

    朝天宫弟子节节败退,史家军越逼越前,早已迈过牌坊来到广场之上,只是莫青衫已经现身,不必深入各殿去搜,千余将士占据广场,凭着装备和战鼓指挥变阵,不慌不忙的将何春夏和莫青衫团团围住。

    这两个姑娘剑快,步法巧妙,在付出数十条人命后,史家军不再与两人交手,而是后撤,保持距离,以两人为圆心合围,两人进步就退开,若是跟不上两人脚步不及撤退,那就凭借盾甲硬抗一记,盾被戳穿,滚地就走,由其他军士补上位置。

    圆圈外围的军士投掷了好几次捕兽网,均被何春夏数剑划断,两人身法灵活,毒镖难中,一时间也拿两个姑娘没有办法。不过史家兄弟并不着急,外围的军士可以随意更换,如此慢慢消耗两人体力,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两个女子,能有多少力气?待到两人精疲力尽,绑了回去便是。

    叶殊领着两个小辈撤回大殿,广场之上,留下一地尸首,只有古十二书,欧阳靖,何春夏,莫青衫四人还在苦苦鏖战,大殿以高打低,弟子们不断投掷物件砸下,加上史家军无意进攻,勉强守住。

    大殿内,蒋子夫刚被几位老天师抬来,居高临下,看见广场上的惨状,蒋子夫不住叹气,清点过人数,今日之前,朝天宫各殿弟子共三百余人,如今只剩下一半。广场上的莫青衫等人或被抓或战死,迟早的事。

    蒋子夫从决定杀回朝天宫时就想过郑史二人会出兵朝天宫,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还没能从失去弟子和杨家村民的悲痛走出来,朝天宫已经惨招毒手。

    这就是战争,要流很多血,要死很多人。

    蒋子夫横下心来,清了清嗓子,发劲,声如洪雷,在大殿回荡。

    “今日事,我对不住大家,咱们得送莫姑娘出城,朝天宫弟子,世代为大余朝守陵,绝不能让我大余朝的真龙落入叛臣贼子的手中!”

    “真龙降世,我大余朝,终于又迎来一个明君,如今已是盛世,在这个明君的指引之下,大余朝一定会更伟大,大余朝的子民,一定会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没有流离失所,没有被遗弃的孤儿...”

    朝天宫弟子,一生为皇室守陵,入选者多为孤儿出身,了无牵挂。

    蒋子夫突然笑了笑,“可惜,可惜。我们看不到那样的世界了,可惜。”

    “朝天宫弟子!列阵!”

    蒋子夫从座上立起,他的白发白眉在几个眨眼变成黝黑,整个人高大起来,容光焕发。

    这是他的最后一战,他已燃尽所有心血。

    金刚不坏,八重山!

    朝天宫中弟子默默结阵,默默亮出兵刃,跟上蒋子夫的脚步,踏出殿外。

    叶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攥紧了素雪剑,交待张舟粥护好李思怡。

    莫青衫已无身孕,他们只是在为一个谎言,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谎言又如何呢,他们在为伟大的梦,慷然赴死。

    厮杀声。

    与此同时,紫金山下,脚步声沉。

    齐白钰,齐白鱼,刘灵官三人,骑马再前,六千韩家军,尽数跟在身后。

    抬眼,狼烟。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