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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从瓶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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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从瓶山开始:云南虫谷 第八十九章 却道海棠依旧

    哑巴昆仑摩勒憨厚的脸在眼前闪过。

    李长清叹了口气。

    人非神圣,孰能无情?

    “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

    陈玉楼大口地喝着酒,声音沙哑。

    “要是没有李兄你当年留下的秘籍,陈某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他目露苦涩。

    “李兄离别时的那段话,陈某谨记在心,几十年来,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啊!”

    接着,陈玉楼把从两人分别开始,到现在的经历和遭遇一股脑说了出来。

    回忆中,他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志向高远,野心勃勃的卸岭总把头。

    陈玉楼说完,脸色有些潮红,微微喘息,不知是醉了还是怎样。

    自鹧鸪哨失踪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跟他如此贴心地聊天了。

    李长清默默地听完,有些感慨。

    对方这一生,足以称得上是波澜壮阔!

    “转眼,老头子我也退休二十多年了...”

    陈玉楼摇了摇头,叹道:

    “再有几年,就该入土喽!”

    “有我在,不会的。”

    李长清微笑。

    他刚才搀扶陈玉楼上台阶时,曾用真气感应了下他体内的状况,反馈的结果不容乐观。

    多年的戎马生涯,与人搏杀,陈玉楼的内体留下了很多暗疾,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如今上了岁数,便尽数显露出来。

    陈玉楼闻言感动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的身体状况,自己很清楚。

    平时走路,腿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每逢阴天下雨,便浑身痛痒难忍。

    这都是在战场上受伤遗留下来的后遗症,无药可医。

    但陈玉楼却不知道,就在刚才,道人已将一缕缕真气注入酒水,随之进入了他体内,开始温养恢复他的百骸筋穴。

    不出半月,他体内的暗疾旧伤便会逐渐痊愈。

    两人又喝了一阵,陈玉楼忽然开口:

    “李兄,陈某拜托你一件事。”

    “陈兄请讲。”

    “日后去献王墓,请李兄手下留情,尽量不要破坏墓中文献古物,可否?”

    陈玉楼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放心。”

    李长清点头。

    他没问陈玉楼怎么知道自己要去献王墓,陈玉楼也没问道人为何要去。

    两人心照不宣。

    李长清只是有些好笑。

    当年在全国各地挖墓掘藏的卸土匪头子,现在竟然劝人从良,真是世事无常。

    正如古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陈玉楼喝着酒,心里也在挣扎。

    这么多年来,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

    因为他清楚,雮尘珠就藏在云南献王墓里!

    不仅Shirley杨,整个扎戈拉玛族的几百老幼都需要这颗狗日的珠子来解除诅咒!

    人命关天,他又能如何呢?

    唯有舍小取大而已!

    李长清看出了陈玉楼的想法,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关于献王墓,我有一个具体的想法。”

    附身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

    “陈兄以为如何?”

    “此法可行!”

    陈玉楼眼睛一亮,他看着李长清,赞道:

    “不过,此法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李道长才能办到了!”

    道人一笑,心想:

    若不是任务要求,贫道哪还用整这些花里胡哨!

    有攻略在手,直接不带脑子莽进去就完事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众人启程回到了京城。

    在老城区。

    李长清时隔八天,再一次见到了胡先生。

    见面时老头正在胡同儿里遛鸟,突然看见道人,惊得差点儿没抽过去。

    两人在胡家小院里聊了许久。

    胡先生比陈玉楼还大上两岁,他年轻时抽大烟玩女人,身虚体弱,更别提当年云南一行死里逃生,丢了半条命去。

    幸好有道人的秘籍,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当年文质彬彬的俊秀郎君,如今成了一个驼背弯腰,满脸褶子的糟老头。

    头上稀稀拉拉挂着几根白毛,牙都掉光了。

    看上去比陈玉楼大了不止一旬。

    李长清再度出手,暗中为他梳理了一遍筋骨,尽量让他多个几年活头。

    胡先生老伴小翠多年前便去世了,儿子又常年在外,孙子胡八一去年当兵刚回来,家里大多时间只他孤单一人,也就陈玉楼偶尔来找他下棋。

    好不容易见到当年故人,还是他们的胡家的恩人,老头拉着道人的手说了一大通感激的话。

    情到深处,眼眶都红了。

    李长清被他搞得有些头皮发麻。

    强忍着不打断。

    等他老人家絮叨完了,出了口气,这才有机会问道:

    “云宣那小娃娃呢?”

    胡老头闻言叹息一声:

    “小子出息了,每天忙得提溜转,过年过节也见不着人影。”

    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了孙子胡八一身上:

    “还有胡八一这小崽子,从部队回来后和隔壁那个小胖子鬼混,在街上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二十五六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言语间尽是对儿孙的不满。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强求!”

    李长清劝他。

    “李道长您别给他开脱!”

    胡老头哼了一声。

    “胡八一那小子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样,拿着《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学了点皮毛,就自以为本事了得,天天私下嚷嚷着要去倒斗,前几天还偷了杨家的异文龙骨,还以为老头子不知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倒斗?哼,早晚被抓进去!”

    李长清尴尬一笑。

    两人又聊了一阵。

    半个时辰后,李长清见胡老头精神萎靡,看样子是累了,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刚走出胡同,便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露出陈玉楼严肃的脸。

    李长清轻车熟路地坐了上去,轻声问道:

    “怎么了?”

    “胡八一那小子带着王胖子和Shirley杨偷跑去云南了,只留了封辞别信在桌上。”

    “这样啊。”

    李长清点了点头,面无波澜。

    “李兄,你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陈玉楼有些好奇。

    李长清笑了笑,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道:

    “没有你陈首长的默许,他们三个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这水桶般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