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之躯:以武止戈 第七十一章 破封而出
意志的对抗,就是精神强度的碰撞。
只要有一方动摇,就会分出胜负。
依靠嘴炮破防了艾博鲁特,将其意志压下,阿米加夺回身躯控制权,开始进行下一步。
只见纯白的魔人挥动翅膀,周围无数闪烁的火光就开始流动。
这些燃烧殆尽的灵魂,凝聚成纯粹的神力,顺着心中的“祈祷”,向信奉对象献出一切。
阿米加早就暗中影响所有魔人的思维,让他们准确的对机神盖雅祈祷,将信仰之力流出。
由最虔诚的心灵,凝聚出指向性的神力。
神力以“信仰对象”为座标,无视了时空限制,直接汇聚到虚空中。
就像吉利斯城邦的信仰能汇流到玉微身上,纵使神域构筑在高维度空间,不处于三维宇宙,这股力量依然能渗透进去。
现在也是如此,上千万份的灵魂光辉流动,直接升入天上,汇聚到环绕伊舍世界的巨大圆环。
于是,停滞的世界开始震荡。
“嗡!!!”奇特无比的声音从圆环上响彻,点点火光在上面亮起,巨大的圆环开始颤抖。
同一时间,阿米加感到一股意念联系上自己,立刻明白机神的控制权落入手中。
这本就是无主的机神,教团也是依靠漫长时间不断献祭,才取得其控制权,只要有足够的献祭,便能获得权限。
他露出笑容:
“终于,创造新世界的伟业即将达成。”
能停滞时间、逆转世界的力量,被他掌握在手中。
而且——它也是束缚着一切魔兽之母的项圈。
掌控这股力量,阿米加就能发动自己的最终计划。
这令他不禁感慨:“实在太漫长了。”
当接触到那股“伟大意志”,他就完全明白,在这世界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是无限的轮回。
在无止境的重启下,一切行为等于不存在,所有存在则等同虚假。
就算在此拯救了世界,找到方法让人们抵御魔兽,又脱离泰坦的控制,可到注定的时刻,一切又会重来。
既然一切救赎都是徒劳无功,想必一点牺牲也能被无视。
到了注定的时刻,那一位伟大神明破封,所有一切都要重来,或者一起消失。
就连抵达神域的存在,也只能留下一点既视感,让“下一世”发觉不对劲。
但在他脚下,那头“虚空魔兽”、“兽母”不一样。
这头衍生出伊舍世界一切魔兽,甚至可说伊舍世界本身的存在,是难以想像的伟大神明化身。
正常来说,它就是伟大神明的力量衍生,可在另一名伟大神明介入下,它的本质被剥离,变成半独立存在。
这相当于和本体断绝联系的分身,失去其中的意志,但本身性质不变。
在本质上,这头魔兽依旧强大,是一个迥异于现实宇宙的“小宇宙”。
所谓的“虚空魔兽”,实际上是提丰被击败后,尝试破解提坦的人造宇宙技术。
这让每一头虚空魔兽都是生物化的宇宙,甚至对时空变化有极强抗性。
它跟镇守这宇宙的泰坦一样,能有限无视回溯的力量,是提丰破解封印、抵销基准点力量的方案之一。
虚空魔兽应用了小宇宙的技术,每一头都是独立的特异点,与外部时空隔绝开来。
让外部时间的变动,不会影响到魔兽体内的小宇宙,以此将最麻烦的时间回溯无效化。
这样看来,提丰似乎早就破解了时间回溯。
毕竟金丹、神域这种“升维之道”,就是五大神群为了凌驾时空之上,得到不受时间、空间影响的绝对永恒。
到了仙道的元神境界,所谓的时序已化作可触及的时间维度,任由仙神们玩弄,区区时间回溯,根本无法影响祂们。
但基准点却对提丰起了效果,将侵蚀整个宇宙的主神级存在压制回溯,又是另一种状况。
因为基准点并非普通的时间回溯,还能将每一个粒子都强硬塞回之前的轨迹,用无限的力量重塑所有,可称得上强硬的压下提丰的一切行动。
这样的状况,魔兽纵使无视时空变化,依然被压制的死死的,仅有内部不会被逆转。
提丰与所有虚空魔兽在此状况下,虽然能记得之前的一切,让下一次挣脱变的更容易。
可是这宇宙都余剩的泰坦们也不会放任祂动手,“万神殿”持续的行动起来。
泰坦们运转起巨大的系统,整个宇宙的每一个星座,都是提坦神群的造物,以神座为中枢,控制着无限大的造物——“宇宙”本身。
提丰变着方式破解封印,泰坦们也变着方式加固封印,修改宇宙常数,让每一次回溯都有变数产生,消耗提丰的力量,使基准点积蓄起一次次压下提丰的力量。
这就是永恒的轮回,不受回溯影响的神与魔,在无止尽变化回转的世界持续战斗。
阿米加正是看中这一点。
不受回溯影响的虚空魔兽,便有希望超脱无限的轮回。
如果把人类放入魔兽的体内宇宙,那些人就可以在其中生存,脱离这苦难的轮回。
这一次,他无法拯救所有人。
但下一次,伊舍世界重塑,他就能将一切生命纳入自己的摇篮。
这就是阿米加的计划。
打造一个不受回溯影响的摇篮,不在魔兽、泰坦支配下的新世界。
他仰望天上的圆环,发出震耳欲聋的指令:
“解放封印吧!”
“嗡呜———!”巨大的圆环发出轰鸣,对于人子意志完全服从的机械之神实行了命令。
下一瞬间,圆环消失了。
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时间停止的世界。
这造成的结果是毁灭性的。
时间停止一解除,被封闭时空挡住的三昧神风,瞬间呼啸而来。
“呼———!!!”在一纳秒都不到的极短时间内,无边神风呼啸而来,即将命中整个伊舍世界。
依靠在虚空不断碰撞累积,三昧神风积蓄的力量已难以想像,就算是这颗直径数十万公里的巨大星球,也会在瞬间化作粉尘。
星球刚解除毁灭危机,眼下又要被天兵的力量消灭!
可在此之前,阿米加的意识动了。
顺着冥冥之中的联系,他在一股“既视感”的引导下,像重复了千次、万次乃至无量次的熟练,将意念转动到某个频率。
然后,自然的联系到一个巨大的存在。
他瞬间明白,那就是兽之母。
发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阿米加就向下坠落。
纵使号称“踏足神域”,化身魔兽的存在,在此处也是渺小的凡人。
兽之母的存在无比的庞大,就像一个真正的宇宙,浩瀚又深邃。
阿米加的意志连一瞬间都没撑下,就融入浩瀚宇宙内。
可他没有丝毫惊讶或畏惧,只是开怀的笑了:
“终于。”
在阿米加消失前,兽母庞大的意志微微波动了一下,也发出一个意念:
“终于。”
那是阿米加的声音,阿米加的意志。
不过,这声音混了无数次,发出重重叠叠的回音。
在两句一样的话语中,阿米加和兽母完全合一。
这在意念中的动作,放到现实连一纳秒都不到。
阿米加的意识消失,三昧神风都尚未触及星球。
眼下,时间恢复正常,三昧神风终于要吹动星球。
第一缕风,划破了伊舍世界的层层大气,以超光速的神风袭来,正要把无穷力量灌注到地壳。
似乎受到这股毁灭星辰的力量震摄,伊舍世界开始颤抖。
然后———
伊舍世界,爆炸了。
在神风命中之前,它抢先爆炸开来。
数十万里的星球,一瞬间崩塌,一头庞然大物挣脱而出。
那是一头像鲸鱼一样的巨兽,有数十万里大小,似乎缩在地心之中,如今挣脱了束缚。
它动起身子,大片地壳就此滑落,无边的大海被甩开,厚重的流质岩浆像虚空挥洒。
正常来说,这会在虚空炸出大量物质,可在三昧神风覆盖下,一切都被卷入。
伊舍世界从地层往上的一切,都在瞬间被巨兽甩开,然后被三昧神风卷入。
三昧神风在此时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闪过一道白金光芒,接着又继续向前,携带整个伊舍世界的质量卷向巨兽。
巨兽只是张开口,深深吸一口气。
“呜呜呜呜————!”
顿时,充斥虚空的三昧神风都受到牵引,狂暴的涌入牠的口中
很快,充满神风的天地消失了,漆黑的星辰宇宙重新显露出来。
神风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直接融入其身,消失无踪。
抹去了所有三昧神风,魔兽睁开巨大的眼睛,瞳孔却无比平静,那分明是阿米加的眼神。
阿米加的意志盘据在其中,发出感概:
“终于。”
他终于支配了这头最强的魔兽。
该说出乎意料之外,还是理所当然,当他的意识联系上兽母,居然没有任何排斥。
可来自魔兽意识的信息,让他没有一点意外。
脑中无数份的记忆,让他了然的自语:
“原来如此———”
无数个轮回之前,就有“阿米加”在做他眼下做的事情。
他也理解到,在他最绝望之时,触碰到的那股伟大意识,给予他夺取魔兽、制造魔人方法的就是另一个自己!
冥冥之中的伟大意识,就是阿米加。
上一个周目、上上一个周目,至不知多久次以前的阿米加。
在最初的时候,也许是有一个“阿米加”不知如何达成了神域,想到了夺取兽母的计划。
毫无疑问,那一个阿米加失败了。
但在时间的轮回中,一切都会循环往复,曾经抵达神域的存在,于重启后依然会抵达神域。
而在“既视感”的引导下,他们的行动大多一致,会不断重复一样的理想,一样的行为。
阿米加也是如此,既视感引导着他,无数次的融入虚空魔兽。
在这过程中,有的失败了,有的成功了,但最终都被魔兽浩瀚的存在所吞噬。
如果只有一周目,他就已经输了。
但这个世界是有无限周目的,他有无限次的机会。
下一次宇宙重启,新的阿米加又再次产生,顺着既视感,回到应有的轨迹。
反之虚空魔兽被困在伊舍世界内,因为体内宇宙的特性,不受时间回溯影响,内在没有“重置”,无数阿米加的意志就不断的累积。
无数轮回的侵蚀,终于在今日开花结果。
无数份记忆在阿米加的意志中回荡,让他发出重重叠叠的声音:
“新的世界,终于能诞生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