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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唐:朝堂有刀 第五章《原来是个瞎子》

    第五章《原来是个瞎子》

    沈清寒的俏脸涨的通红,她从小是秉持着三从四德。

    况且是在这个把贞洁当作命的时代,她尚未出阁,何尝被陌生男子拉过手。

    如此亲密的举动,那是日后的夫家才能做的。

    面前的陌生男子,又开口唤她“娘子”。

    极是沈清寒有再强大的心态,也不免波澜四起。

    苏画的心里面,才真的是翻云覆雨。

    这姑娘,真的跟他梦中的那名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原本只是打发无聊时光在瞎想,没想到,一睁眼,竟然从梦中跑出来了。

    现实总是残酷的。

    三息之后,一道高分贝的喊声,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来人呀!有色狼!他在非礼小姐!快来人呀!”

    小丫鬟杏儿涨着通红的脸,指着苏画歇斯底里的喊道。

    色狼?非礼?

    苏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正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暗道:大事不妙!

    麻子刚刚从人群里挤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细草。

    今天这顿饭,他可是吃得最饱的。

    也不知道苏画兄弟走了没有,拍了拍肚子鼓起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布袋,这顿吃的够他们三天的口粮了。

    循着视线望去,想看看苏画是否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

    只是下一秒之后,脸色一瞬间的凝滞,随后便浮现了惊恐之色。

    苏画兄弟,貌似抓着一个姑娘的手?

    那姑娘有些眼熟?是沈家的大小姐!刚刚领取食物的时候,他见过!

    长得真漂亮!

    但是旁边那些举着木棒,面带凶色的家丁是?

    糟糕!

    麻子也顾不得手中食物,直接丢在了原地。拔腿就跑,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苏画:兄弟啊!你这调戏对象也得看人吧!想不到你平时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做起这事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苏画兄弟!快走啊!愣着干嘛呢!”

    苏画又瞥见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下人,听着耳边传来麻子的声音。

    “松手啊!再不松手,我们俩就要被打死了!”

    麻子强拉硬拽,带着苏画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街道之上,两个乞丐在前方疾跑,身后跟着数十个家丁!

    看这样式,好像是乞丐抢了人家东西一样。

    反正这样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尽可能的避而远之。万一伤到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说麻子,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苏画气喘吁吁的,身后的喊打声不绝于耳。麻子都快崩溃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问问题。还不如留点说话的力气,拿来逃命要紧。

    “兄弟,别问了。赶紧逃吧!没想到你平时文质彬彬,没想到....”

    “麻子你可别乱说,那是一个误会!误会!你信吗?”

    “你去跟后面的家丁解释,你看他们信不信你?”

    原本热闹的市集,就这样被两个乞丐弄的一片狼藉。看着瘦弱的乞丐,像是几天都没吃饱饭了,没想到跑起来还挺快。

    望着面前不远处的岔道口,苏画心生一计。

    “前面就是岔路,你我各跑一个方向,引开部分家丁,晚点在城门口汇合!”

    “好主意!那苏画兄弟,多多保重!”

    看着麻子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剧本不对啊,麻子!

    你不是应该说,兄弟,你先走,我留下来断后的吗?

    “站住!别让大爷抓到你,敢非礼我们家小姐,我打断折你的狗腿!”

    在听到身后的喊打声吓到了,苏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沈家府门,小姐厢房。

    沈清寒也恢复了往日处变不惊的神态,小丫鬟则是在一旁沏茶。

    “小姐,你没事吧?那登徒子,有没有做何非分之举?”

    杏儿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眼尖,发现得早。要不然,自家小姐可是要吃大亏的。

    小姐好心好意拿馒头给你吃,你不但不领情,还想非礼小姐。小丫鬟此时的心里,已经问候了苏画一万遍。

    “没事。”

    沈清寒摇摇头,随即脸上又染上一抹红霞。

    那人,倒还是生得俊俏。

    只是如此相貌,又怎沦为乞丐?难不成家中遭受到了巨变?又或者,我长得像他的娘子?

    不得不说,沈清还是极为聪明。她相信事出突然,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按照爷爷的脾气,如果得知被非礼了,还不得气急败坏。说不定到时候要全城通缉苏画,那他的处境岂不是更难了。

    想到这里,沈清寒低语吩咐了一句。

    “杏儿,这件事你先别跟爷爷说。”

    “杏儿明白,那下人那边....”

    “如果抓回来,从轻审问吧。如果没有抓回来,那此事就作罢。”

    “知道了,小姐。”

    城东天桥,原本是运粮河岸码头。可这几年水道堵塞,加上北门码头生意越见火爆,这天桥远离城中,不近不远,便荒废了下来。除了附近的渔民会来此打渔,基本平时无人问津。

    这也恰巧成了,以王小七为首的乞丐落脚地。

    王小七生是长安渔家村人士,世代都以打渔为生。他从小精通水性,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水猴子。原本生活村子里的生活一直挺安居乐业,直到后来,被富商看中。巧取豪夺收回了百姓的粮田和房屋,又跟着当地官员勾结,把所有村民都赶了出去。

    报官无门,官官相护。

    最后王小七只得跟村民沦为乞丐,屯集在城东天桥一带。

    小屋子,邢大虎与王小七对面而坐。

    王小七生得瘦弱,可能以前是渔民的缘故,皮肤偏黄。用手叩击着木桌,似乎是在斟酌邢大虎的提议。

    “王小七兄弟,我邢大虎敬你是条汉子,带着这么多乡亲父老也不易。但是只要我们争斗一日,受苦受难的始终是我们自己人。与其窝里斗,不如团结起来,才能与其他势力抗衡!”

    邢大虎把对于丐帮的发展,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加上昨晚苏画解答了他不少疑惑,一切管理,发展,规划,他心中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王小七点头答应,有了第一个答应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就是苏画说的蝴蝶效应。

    王小七看着邢大虎,心里也犯了嘀咕。

    这一举动无疑是刀口舔血,如此大规模的乞丐人数,会引来猜测。官府的人不会坐视不管,他这么多父老乡亲的性命,可全在他的决策之间。

    “倘若结盟之后,谁来发号施令?”

    “若是结盟,这丐帮帮主一职你来当。我邢大虎倾力辅佐,绝无二心!”

    “你图什么?”

    邢大虎看着王小七,语气坚定说出了苏画告诉他的那句。

    “图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好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王小七拍案而起喝道:“我王小七便与你组成联盟之阵!”

    邢大虎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将来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一个宏伟的目标在王小七的眼前浮现,这便他期待已久的生活。

    王小七听着邢大虎的慷慨陈词不禁问道。

    “如此说来,我们三天之后,便要举办丐帮大会?”

    “对!这丐帮大会就是所谓的造势!昭告天下乞丐,我们乞丐也是有组织,有统领的!到时候不但要推举你成为丐帮帮主,还可以吸收新的人员,壮大我们的势力。”

    “可以啊,没想到你这个大老粗,还有这样的谋略之才!”

    “这可不是我想的。”邢大虎谦虚的摇摇头,这都是苏画的谋略,自己只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晚些时分,我带你认识这位兄弟。”

    “你手下还有这样的奇才,怪不得,你敢有如此野心!”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预感中的哪一天,已经越来越近。

    “不过小七兄弟,此次丐帮大会一定要严禁消息,莫要走漏风声。这是我们内部的会议,且不可被官差知道。”

    就在一个温暖的午后,这栋破旧的小屋中,丐帮的基本雏形已经开始呈现。

    而西巷里,苏画正抱头鼠窜的逃命。

    这一条胡同,那一条巷子。

    他自己都不记得绕了多少地方,这长安城也忒大了,能不能认得出去的路还是个问题。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跑到精疲力尽为止,第二个放弃抵抗被沈家下人抓回去。

    他已经饥肠辘辘了,昨晚的两个馒头,加上这一顿奔袭,体力差不多消耗得一干二净。再这样下去,他没脱离抓捕,可能就已经饿昏了。

    沈家是官宦之家,沈清寒的爷爷还是什么京兆府。

    到时候老虎凳、辣椒水、浸猪笼....一切酷刑在苏画脑中浮现。

    跑!果断跑!哪怕是饿死,都不能被抓到!

    这错综复杂的小巷,苏画终于在一个漆黑的胡同里停了下来。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

    扶着墙大口的喘气,他感觉脑袋有些缺氧了。

    “累死老子了,这群混蛋,也太能追了,我怎么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苏画猛得甩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貌似!有些不对劲?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空气中带着一丝杀气。

    抬起头来,打量一下胡同。

    脸上的神情更加精彩,他有种马上去死的冲动了。

    小巷子里有着三个蒙面持刀的黑衣人,地上躺着一个光溜溜的胖子,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下一块兜裆布。

    一个黑衣人正取着胖子脖子上,挂着金闪闪的项链。

    三人匪徒的动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苏画。

    真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窝。

    竟然撞见贼人作案,万一这群贼人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人灭口....他的运气简直是背到家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给他撞见,难道黄历上说今天不宜出门?

    右边的黑衣人对着中间的黑衣人低语了一句,中间的应该是他们的头。

    巷子里很安静,那人的声音很小,可是苏画还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要不把他做了?

    看那贼人缓慢的抽出腰间的大刀,凌冽的刀光在小巷子极为晃眼。

    他们果然想杀人灭口,完了!这下死定了!

    忽然,为首的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拿刀的同伴停下。

    只见小巷门口的少年郎,瞪大着眼睛。

    摸摸索索的扶着墙壁,猛地脚底一滑磕在墙边。他又步履蹒跚的爬了起来,揉了揉脑袋,又继续向前摸索。

    为首的黑衣人这才缓缓道:“原来是个瞎子!”

    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