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这样，我和编剧聊了下，你这样的身手，不多拍点剧情太可惜了，嗯，加了戏，原来的钱肯定也是要变的。”

    市中心一处饭店包厢里，只有闻季、白纯两人。

    闻季从手里拿出一个片酬合同：“新合同给你30万，其他条件不变，合同你先拿去，明天让你那个助理给你看看，没问题了你再找我签字。”

    30万？

    白纯想了想自己了解的行情，没占这个便宜：“多了。我还是个新人，不值这么多。”

    “我说你值你就值！给我省的时间，就不止这个价钱了。”闻季喜欢跟白纯一块吃饭，遇人说人话，不搞那么多虚情假意、钱山酒海，拿起身前的清水杯子跟白纯的清水杯碰了碰，拍了拍白纯的肩膀，话锋一转，“忘机，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我很欣赏你！”

    白纯身子一颤，喝了杯水强压心神：“多谢四叔照顾，我也学到许多。”

    闻季喝了口水，没察觉出白纯平静下的异常，似有深意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这一行新人想出头，有些东西是要懂的……”

    “……”白纯沉默，隐觉不妙，想起了来前对对方的一些“了解”。

    闻季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啊……”

    平静温和的语气，听得白纯腿都快要吓软了，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跟自己摊牌了。

    好在，闻季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新人想出头，要有人捧，我欣赏忘机你，也有捧你的想法，我大哥在海港城有个娱乐公司，你要是跟我了，我保证你有足够的资源，依你的条件，想出头，不是问题。问题是，有条件的人那么多，忘机，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捧你？”

    “……”白纯沉默了一下，恢复情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人！”

    早就有想法，成名可以，卖屁股抱富婆大腿不行，更不用说别的了。

    闻季一愣，反应过来：“我知道你们年青人，重感情。但忘机你既然进了这一行，就该知道并且有心理准备，能一步登天，就需要点决断。而且，小五哪里不好？人漂亮，性格也不刁蛮，也喜欢你。我大哥平生最疼的就是这个小闺女，只要你点点头，人财两得，何乐而不为？”

    呃？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白纯愣了下，先前想归想，这时候真面对了还是后背一阵冷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有所意动，闻季就又劝道：“这几天，小五对你什么态度你也感觉到了吧？偏偏你又故意保持距离，她可是找我哭过两三回了，这丫头我从小就喜欢，你要是同意，以后我电影的男主角，就都是你了，我闻老四绝不食言！”

    白纯：“……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闻季叹了口气道，“忘机，我欣赏你，但这一行就这样，没人捧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行，有人捧一条狗都能飞上天！咱们说点心里话，现在那些个流量小鲜肉，我看着都头大，厌烦归厌烦，但人家是真能吸人气吸钱，你长得是好看、还有本事，但这年头，不靠本事吃饭了，你又没后台，去其他地方，只会更难，条件更苟刻！”

    一句假话都没有，这就是现实。

    白纯道了声谢，把刚才的合同重新放回闻季身前：“我知道，这事情我想过，我想再看看，或许未来会有转机呢？这合同还给你吧。”

    “……”

    闻季闻言一时无语可说，拍了拍白纯的肩膀：“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合同你拿去，就当我今天没和你说过这些话。不过我还是多说一句，这一行就是这样，你得适应……，算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唉，好好一个小五，硬是进不了你心，年轻人真的是……”

    “嗯，那就多谢了。”

    白纯收起合同，也不说话，随意吃了点，就告辞离开。

    ……

    回到家时，宣兔兔已经趁白纯不在补时长了，见白纯回来，直接一个“停电遁”下了播，刚想给白纯脱外衣，就被白纯抱在怀里。

    感受到白纯心情的异样，宣兔兔把头依在白纯肩膀上，情绪有些低落。

    聪慧如她，又哪里会没看出闻小五的想法，这次又是闻季喊白纯过去后，白纯就情绪变化，其中原因不问自明。

    “大坏蛋，你不用想我的！真的，我是真这么想的，也有心理准备。”宣兔兔强提精神道，“你看，多少人一夜成名后，第一时间就是和以前的情侣分手，是他们都天性凉薄吗？这一行就是这样，工作性质特殊，没办法。”

    白纯看了她一眼，冬天天冷，直接把她抱到床上，躺被窝里说话。

    宣兔兔继续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条件差你太多，就是一直舍不得离开。其实只要你对小安好好的，我你不用在意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想来就来住几天，不想来，就当……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说到最后，宣兔兔心里难受，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很自私，小安在你身边，肯定影响你，以前我都不想让她跟你有所接触，免得她年龄小不懂事，可现在我是真不忍心她回到以前的样子，忘机，对不起……”

    这些话，宣兔兔从来都没跟自己说过。

    这些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白纯知道一二，一直想开解她，却一直不得其法，这时候听她一点点说着心里的话，情绪得到发泄，心里只觉得塞翁失马。

    这一哭，就哭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白纯喝了口床边准备好的温开水，只觉得舒服无比，递给怀里的宣兔兔喝了些，忍不住笑了出来。

    宣兔兔情绪得到发泄，没再像最初那样沉浸在内心深处不可自拔，轻轻捶了白纯一下：“你笑什么？”

    白纯抓住她捶过来的小手，放在手里把玩着：“饭桌上，我拒绝了。”

    “……你怎么那么笨！”宣兔兔心里一颤，又是感动，又是为白纯懊悔。

    白纯眉毛一挑：“敢骂我？”

    “就骂你！你个笨蛋！闻小五那么年青漂亮，家庭那么好，竟然不动心，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白纯一阵无语。

    宣兔兔看见白纯这个被自己气得一脸无奈的表情就喜欢，抱白纯的脖子又紧了紧，坏笑道：“谁家男人像你这么笨？哼哼，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知道了，忘机其实你是个基佬，而且最近刚觉醒，肯定是因为喜欢男人才拒绝人家的！”

    白纯：“……你想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