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母舰……钢铁兄妹号？（小声：这是什么破名字）注意，这里是MSF海军，关闭你的引擎准备接受检查。”

    两架二代“飞蝇”战斗机拦住他们的去路。

    【嗨，长官，我是赶路团长任故。我的货仓里面是空的啊，没必要太费心思了吧？】

    “什么赶路船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听清楚了，扣动扳机可比重申检查命令容易多了。这里唯一让我不开火的途径就是老实接受检查，你还想让我省点儿力气吗？”

    两架“飞蝇”叫嚣着向可能满编的母舰开火，是背后站着的MSF帝国军让他们无所畏惧。

    见王虎点头，人故说。

    【好吧，当然不，请检查货仓，不要客气啊。】

    人故关闭引擎，降下货仓的防侦测电测屏蔽。

    “很好，虽然你已经这么合作了，但是相关的条例我还是有必要再提及一下，以下摘自帝国军法：”

    “条例2.4.凡帝国领域内，公民一定要遵守帝国法律并协助执法人员检举任何违法或可疑行为；条例2.5.拒绝协助帝国执法人员等同于阴谋破坏和反动宣传，将根据帝国军法依法进行惩处；条例2.6.知情不报等同于从事间谍、反动、颠覆活动，将根据帝国军法进行惩处；条例2.7.……”

    “希望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还要我说些够分量的话吗？”

    【不必了，我明白，谢谢长官。】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回答，检查到一些氚……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空，不过没有什么违禁品，你可以通过了。顺便给你点儿建议，如果看到任何可以东西请联系MSF，我们是你最值得信赖的！”

    “通话完毕，你可以走了。”

    “联系MSF才是大麻烦，”赶路团长任故抱怨一句，当然是关了频道的，驾船离开。

    最近MSF军不知又有什么大动作，忽然就紧张起来，这样的盘查王虎他们已遇过很多次，要么也不会专门任命一个“赶路团长”。

    民主选出来的，但不只是让他背锅。

    任故的骚话水平虽一般，但他贱啊。经常搞的他没事儿但问话的人郁闷了，这就很值。

    随着相处日久，大家……主要是狄安娜·切提科娃，越来越熟悉王虎的做事风格。简单的说就是，这人小事随意，大事坚决。针头线脑的事儿哪怕成员搞砸了，他也会随手弥补上，提都不会提。

    可要是大事，那就是一言堂，淡定而不容反驳。

    偏偏大家，包括狄安娜在内都很服气，这可能就是领导力吧，狄安娜郁闷的想着。

    做雇佣兵这行其实很简单，和人接触少，也不用像普通社畜那样上下受气。虽说长期出门在外，不过路上和登陆补给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这个时间相当漫长。

    雇佣兵手里有船有枪，说话都硬气。

    根本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跟谁都要陪着小心，那种根本赚不到钱！在这行能赚到钱的，是你不给我钱，我转头就干死你全商队带你全家那种，至少也要摆出这种样子。

    而王虎这种表面笑眯眯，眼睛里一点儿笑意都没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有的商队接口人在他面前，甚至吓得站都站不稳。

    另外就是军方刁难，虽然有些无奈，但其实也不用什么都顺着。

    实在不行，打开炮口干他娘之！大部队打不过，几架战机还不弄死你？

    军方也知道这行里亡命徒多，他们也就在底线前耀武扬威一下。

    *****

    “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来麻烦我。”王虎交代一句，独自走向船长室。

    连息壤要不要陪伴的暗示都拒绝，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关门后随意找个墙边坐下，伸直身体，王虎舒服得长长出口气。

    来中间地带，顶替身份，身负巨债，被当间谍，又周旋于女人之间……好不容易通过寻宝破局，接着还被雇佣兵团追杀。

    加上突然出现的主机紧急委托，多出来的合成人网络，这些全都要他拼尽全力才勉强应付过去！

    其实王虎也很难，事情绝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他只是不能让困难真的难倒自己。

    还好他挺了过来。

    有了这艘船，有了佣兵团，也算上百万星元的资产，加上潜在的地球主机支持，王虎终于在中间地带获得了安身立命的根基。可以说到发展到这种程度，有没有蓼蓝说的“那艘船”都已不再重要。

    路子已经打开，就算没有那条船，也能搞到别的战舰。王虎很能折腾，连息壤都认为这艘母舰仅是过渡，因此没有改装的价值。

    到了这时候，王虎终于可以丢开希耶罗的名字和他附带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只以王虎的名义继续走下去。

    “希耶罗”对他而言已是彻头彻尾的负资产。

    特里亚达集团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最近发来新的律师函中口吻极度亲切，话里话外不但不急着催账，还想把债务转换成更有把握的东西。

    比如股份，无论佣兵团的还是王虎那个软件的股份，他们都很想要。

    然而怎么可能给……

    王虎那个软件每次重买授权都比前一次贵25%，可付费人群仍旧源源不断，实在是财帛动人心。如今账户上已经积累了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

    另一个方面，从王虎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希耶罗肯定是被当成了冤大头，那批货大有问题——特里亚达就算不是袭击的主使者，也肯定隐瞒了货物的真实信息。

    因此运输船队被袭击，说不定是因为正当理由——就像外国人跑到华夏贩毒，被抓住判了死刑一样。

    这件惨剧如果真是猜测的那样，那幕后黑手只能排第三位，隐瞒信息的特里亚达是第二位，希耶罗的贪婪和愚蠢才是主因。坑死兄弟，搞垮公司，所以他也死了。

    王虎戴上耳机，在柔软的地毯上躺了下来。

    他有些想念法兰克福的林间小屋，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他现在的身份成了间谍，小屋也被卖掉。果然到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是故乡。无论破晓还是黏土区，他都无法回头，只能一直往前走。

    临睡前，他给单线的联系人王算发了条信息：

    让所有加入的合成人先为自己重新选个喜欢的名字，王虎说。

    我们没有共同的父母，我们也不是天生就姓王，没必要组建一个“王者家族”。希耶罗就挺好，虽然Hero依然让人觉得很尴尬。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名字的权力，而名字是为了不和别人混淆。为自己设定一个爱好，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这是我对你们的第一个要求。

    还有就是关于息壤，她过去只见过一个王虎将军，未来也只会接受一个王虎，那就是我。

    抱歉，我问过，她明确拒绝再和别的王虎将军的克隆体建立联系，依旧，除了我。

    一个组织不能没有目标和原则，而一群拥有能力的人聚在一起如果没有正事，就会演变成一群混蛋——这是我在军队得到的经验之谈。

    所以我将这个组织定义为结社，并设立第一条原则，“隐世原则”。合成人应生活在普通人当中，视自己为普通人一员，不得主动暴露关于合成人的身份。

    合成人有义务帮助别的合成人脱离控制，组织的首要工作是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实现这一点。对于设定寿命少于五年的合成人，应尽快脱离控制，隐藏身份，前往中间地带寻求帮助。

    以上，提交深渊网络讨论。

    王虎。

    发送后，王虎闭上眼睛，沉沉坠入梦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