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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大使徒:灯火夜行人 第三十一章:月下不眠人

    一曲终了,美娇娘才转过身,目光投来。

    扫过三人,她的眼神在崔远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骇然,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中还有崔远,但脸上表情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下来。

    崔远察言观色,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点。

    瑾娘款款起身,走到长桌前。

    “不知道这位柳小姐登临寒舍所谓何事?”她边说边提起茶壶,斟满后,依次摆放到崔远三人面前。

    “问他。”柳楠烟指向崔远,说着便打量起四周环境,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崔远双眼微眯,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美妇人。

    当瑾娘目光投来后,两人对视,各怀鬼胎,竟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气氛一时很是诡异,连周梓冉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僵硬的气氛很快被崔远的大笑声打断,他端起桌前的瓷杯,小抿一口,出声道:“瑾娘长得真像我一位故友。”

    “人海茫茫,有那么几个人长相相似也不足为奇,只是小公子这和姑娘搭话的手段,有些老套了啊。”亲眼目睹过崔远在林中独杀八名感真的情景,瑾娘不敢小觑这位圣主,含笑着说道。

    心中也是诧异非常,自己在林中分明掩藏的极好,没有暴露的可能,而且整个闵生教,除了玉面天王,根本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知道自己有感真后期修为的人都不多,可对方怎么会忽然找上门来。

    崔远目光始终在瑾娘身上游移,似乎想要将她看个通透,说道:“既然这样,就开诚布公了,我想打探个人。”

    “既然来找某家,那规矩小公子应该懂。”

    “自然。”

    “小公子要打探何人?”

    “八大法王之一,玉面天王!”

    ......

    两个时辰后,崔远将柳楠烟送回了丹春堂,最后才带着周梓冉回到了圣安宫。

    回到寝居内,崔远的神情才变得古怪起来。

    原本自己只是单纯的想去轻音堂,打听一番玉面天王近几日的行踪,没想到却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首先见到了自己的师姐余妙音,其次便是那位伊人居的瑾娘。

    见到对方后,崔远虽然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那位瑾娘,竟和魂生门前十大仙姑中的一位长得一模一样。

    说到魂生门,值得一提的便是仇夷氏。

    崔远如今所在的这片世界,被分割为三十二方仙域,皆隶属于轩辕皇朝统辖之下,并且每方仙域有各自的领主。

    而仇夷氏,作为和瀚川领主连山穹有着姻亲关系的庞大家族,其分支遍及此方仙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手眼遮天的存在。

    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却也因为觊觎魂生门,最终被支解到只剩残渣。

    世人皆知,感真到入形是鸿沟,入形到结婴更是天堑,有人天赋无双,循序渐进,也有的人投机倒把,希望从魂生门中换得一步登天的机会。

    所谓魂生门,即为阴魂复生之门,门内是上古妖王麖的世界,尸水成河,骸骨连山,是绝对的生者禁区。

    但这样的恐怖地带,却孕养了旷世奇珍般的苍玉,练气士得之,区区一块,便可使得入形到结婴的修炼畅行而无丝毫阻碍。

    生者无法进入,仇夷氏便打起了死人的主意。

    大肆屠戮练气士,用炼尸之法培养了数万尸奴,再以驭尸窃取魂生门内的苍玉。

    这样倒行逆施的做法很快就激起全翰川练气士的不满,但对于仇夷氏这样的超级大家族,却无人能与之抗衡。

    怨声载道之际,突生变故,谁也不会想到,进入过魂生门的尸奴最终却成了覆灭整个仇夷氏的火种。

    尸变、狂化、噬主,一之夜间,家族上百分支被屠戮干净,各大仇家见状后更是落井下石。

    屹立千年的家族至此便一蹶不振,魂生门更是成了他人谈之色变的恐怖禁地。

    进过魂生门的人不少,崔远就算一个,但深入其中的几乎从未有过。

    魂生门前最典型的建筑就是死人圣像,十大仙姑雕刻栩栩如生,崔远第一次死亡就在圣像附近,所以才会有之后被系统选定成尸奴这样的奇葩遭遇,也才有了他之后成了仇夷萨尼的弟子这一段经历。

    他对那十名圣像的长相现在还有印象,所以在见到瑾娘时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没想起,直到在回圣安宫的路上才猛地记起,顿时心中有如怒涛翻涌。

    真的只是巧合?

    崔远无法相信,觉得这事情充满了诡异。

    和对方在雅阁中相互试探了十多分钟,那位瑾娘至始至终都是从容不破,让他看不出丝毫破绽。

    对方的身份也因此显得越发可疑起来。

    这闵生教暗流汹涌,似乎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暂时放下了这些念头,崔远深吸口气,向窗外看了眼。

    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袍穿好,带上宽大的斗笠,将整张脸都掩藏在了帽沿下,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躲不掉唉,是时候该见见了。”

    ......

    轻音堂,一间小竹楼上。

    女子凭栏,望着月色出神。

    一席素纱下,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皎皎月华洒在面颊,展现出一幅如画般的景象。

    足足半晌,女子才回过神,侧身看向右手边。

    那里有一张竹木编成的花架,上面摆着一盆不知名的花。

    花瓣呈卵形,白色,枝叶繁茂,开得很是娇艳。

    女子取来翦子,打理那些错杂的枝叶。

    剪掉最后一根长歪的枝节,她神情骤然低落下来。

    “沉鱼落雁鸟惊喧,闭月羞花花愁颤。”女子低声颂道,最后苦笑一声,“看来你都是骗我的啊。”

    “佛见笑,花开时,意蕴着生命里最灿烂、最刻骨铭心的时刻,不过繁华易逝,花开过了,一切都终结了。”

    或许是触景生情,她的面容上尽是哀色。

    幽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山中夜色凄清,虫鸣鸟叫不绝,平添几分抑郁。

    “师姐你这是消极待世啊。“

    寂静的环境中,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将原本哀凄的夜色彻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