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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版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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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版明末: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不需要证据

    正午前,周二郎挑着一桶酒来到淮阴庙,跟昨日一样,一桶米酒,另一桶装着清洗备用的白瓷碗。

    周家兄弟在淮阴庙卖酒味寡淡,更像饮料的米酒挣钱,赵良臣、李清远也不做阻拦,前来习武的二十名内丁饮用起来更是豪爽,一圈走下来就卖了干净。

    内丁返回军营后,周二郎帮着擦拭偏殿神像灰尘。

    歇息时,周二郎说出心事:“张老爷要在村里开粮铺,要青龙寨的李秀才来当掌柜。现在粮食都储放在家里,家里昨夜就吵个不停各有各的说法,把舒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五郎不屑轻哼:“家里一人一个心思,能做什么事?四姐怎么也搅合进来了,她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周二郎长吁一声,眉目也有不爽之色:“本和她没关系的,可就是抹不开情面,被人家婆媳两个说一说,就跑来和咱提主意。原本呢,我和三郎商议把门面楼、前院和中院左四间房都租给李秀才,每月收个五百文租金。可大郎那边没有营生,想到粮铺做个账房……这算账的机要差事,怎可能让给外人来当?”

    “粮铺是张老爷、李秀才兄弟两个合伙开的,又不是张老爷一人的。听那婆媳两个话语,好像咱兄弟跟张老爷亲近,李秀才也会把大郎看成亲近、心腹一样。这其中道理死活跟她说不明白,我看那婆媳两个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为难咱。”

    周二郎说着皱眉:“你四姐也心软,大郎媳妇哭哭啼啼说些软话,她就来给大郎说话。如果是给三郎求门路,咱就依她去寨里向张老爷求个人情……可凭啥是大郎?”

    五郎摸着下巴,眼珠子左右来回摆动:“哥,这道理得和四姐掰扯明白。咱现在住在一个地方不假,可谁不知道咱已经分家了。咱帮大哥谋到一桩差事,这情分还记在四姐头上,那家子不见得会记四姐人情好处,只会觉得四姐好使唤,还觉得咱兄弟好糊弄。”

    他眯起眼,心中发狠:“哥,李秀才那里真缺村里人做帮工,咱也不能让大哥去。舅舅在的时候,咱给舅舅面子,能吃这闷亏。现在舅舅不在了,有事来找咱兄弟光明正大的说,凭啥算计四姐?这次咱让一步,今后保准又会逼四姐,只会让四姐和咱兄弟难为情。”

    周二郎缓缓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觉得又有些无情,舅舅尸骨未寒,家里就因这些事情闹得纷纷扬扬,有些说不过去。七郎,你怎么看?”

    “对小妗子母子一家我没啥看法……那边儿终究是三哥当家做主,李秀才来租家里铺面本就是看在二哥面上特意照拂周家。四姐也归三哥管,三哥管不好这管不好那,今后粮铺开张,生出的龌龊绝然不小。免得今后坏了大事,二哥不妨跟三哥说明白,三哥若还管不了事情,二哥就帮李秀才重找一个门面。”

    三哥周良佐才是一家之主,大哥周良辅就是想出来找个事情做,怎么也得告知周良佐,协商一番。

    周良辅母子两个如果连这点应有的态度都没有,眼里没有周良佐,那眼里又怎么会有自家兄弟三个?

    问题来了,三郎周良佐到底知不知道大郎的打算,又知情多少,具体是个什么态度?

    周二郎听了心中明悟,心中不爽之感越发强烈。

    没有三郎开口,舒娥怎么可能这么大度、积极为周良辅说好话?

    三郎为什么装糊涂,把舒娥推出来让她左右为难?

    周二郎脸上笑意渐渐敛去,五郎见了也大概能领悟一些,笑容更是不屑,开口:“哥,你说三哥到底在想什么?”

    “他能想什么?还是不服咱,看不起咱兄弟。”

    周二郎摸摸鼻子,透过窗户去看院中含苞待放的梨树,语气幽幽:“三郎还想着做他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他心里更不喜欢咱兄弟。大哥是明明白白的看不起咱兄弟,也不怕咱生气,咱兄弟闹别扭,损害的又不是他周大郎的基业。大郎光脚的不怕泥脏,可三郎怕呀,可现在怕也没用,咱跟他已不是一路人。”

    “呵~!”

    五郎揉揉手腕,打了个哈欠:“哥,咱得快些攒钱。实在不行先凑出十两银买一栋像样点的屋子,早早成婚把四姐接出来。三哥爱算计就让他算计去,爱面子就和给他面子的人玩耍去,反正咱兄弟得离他远点。”

    心中恶意揣测,嘴上当即说出:“兴许大哥、三哥和八郎还想着攀张老爷的高枝,攀上张家高枝,再来个过河拆桥!嘿嘿,这种事情大哥没胆子,三哥可有。”

    周七不发一语,只当这是生活中的调剂。

    周二郎、五郎则不同,宁愿少吃一顿饭,也要把这类关系切身厉害的事情捋顺,弄明白。

    完成今日的打扫任务,周二郎就领着两个弟弟下山,来给周三郎治一治心病。

    周三郎这是病,不管有没有这病,只要饿上几天,周三郎自然就能痊愈。

    反正饿一饿又饿不死,房租每月五百文,旱涝保收顶两个劳动力收入,虽然不能和舅舅在时比较家中收入,可如今顶梁柱不在,住宿生意毫无起色,这每月五百文能解决周三郎的……学习支出。

    不去府城求学,不管是去获鹿县学,还是井陉县学,又或者井陉城内的径山书院,都是消耗支出并不高的地方。

    固然府城的求学质量确实高那么一些,可性价比不高。

    周应弘算是破釜沉舟将两个儿子塞到府城求学,如今也算是承担了破釜沉舟的代价。

    每月五百文的稳定收入,足以支持周三郎专心读书。

    如果周三郎还不满足,还想着去攀张家高枝,去搅合闻香教内斗……那只好先让他饿一个冬天,好好体会一下饥饿、寒冷、没人关心的凄苦、孤独生活。

    兄弟三人在厨房找到淘洗糯米的周舒娥,周二郎直说:“舒娥,李秀才今日去寨里与张老爷商议租房书契,上山时李秀才言语中多有嫌弃家中铺面偏僻、陈旧,更不想花费时日翻新门面。我看这事儿,兴许要遭。”

    试探?质问?

    自幼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只要怀疑、想到,还用得着去试探、质问?

    粮铺设立在周家,整日人来人往,就现在这局势,万一闻香教真定堂的人反扑杀来,不能奈何抱犊寨,更拿北山诸人没办法,却能拿这座粮铺下手,一拿一个准,跑都没处跑。

    每月五百文的稳定收入,能让周三郎重新踏上仕途……说到底,周三郎考个进士也是周三郎的进士,与自家兄弟三个有什么关联?

    说的难听了,周三郎明年春闱考个进士回来,自己与舒娥的婚事说不定就被周三郎搅黄!

    本就两家人,何必强说一家话?

    周大郎媳妇可能会跟人跑,周三郎学业半道中止,周八郎未来前程……这些跟自家兄弟三个有关系?

    都没关系,可周舒娥有关系。

    想通这一茬,周二郎已下定决心,哪怕张老爷那里决定了这件事情,他也要从中破坏。

    重找一座更为宽敞、显眼的门面又非难事,何必把周舒娥卷入凶险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