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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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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可测:心无可测 六十八 催眠

    天花板上的节能灯忽然灭了!

    谢红抱着张扬的心脏咧开嘴,对着刘冬青笑。

    一张脸,慢慢靠近施南学,越来越近,当他们的脸几乎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刘冬青急得大喊:“施队!小心啊!快闪开!”

    “施队!施队!”刘冬青拼命喊,可是施南学并没有听见,目不转睛盯着正在解剖台上忙碌的钱程,只有那里灯火通明,每一寸皮肤与血管都照的清清楚楚。

    喊破喉咙的刘冬青张牙舞爪向施南学扑了过去,他要将那个人从男神身边推开!就在他即将碰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脸,睁大眼睛瞪着他,吓得他猛然后退几步,定神看去,那人居然裂开嘴巴对着刘冬青笑了……

    刘冬青看的差点吓飞了三魂六魄,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乱抓,大喊施队快跑,好几个人来抓他,混乱中他看见钱程还在低头忙碌,施南学依旧在盯着钱程看,而谢红忽然将手中的心脏向他砸了过来……

    “啊!”一声尖叫,抱着头的刘冬青弹跳起来,撞倒什么上面又弹了回去。

    “冬青,你丫的发癔症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冬青仔细一看,施南学正抓着自己的胳膊不停晃着,他迷糊糊打探四周,大家伙都在看他,他抬起头看看,头顶上的灯贼亮,可是刚才那个它不是灭了吗?刘冬青看着头晕眼花,只感觉脑子里装满了浆糊,几乎不会流动。

    “施队?你把手拿开,都快被你晃散架了。”刘冬青使劲想要挣脱施南学的大手,不过一切都是徒劳,这家伙的手就跟铁钳一样,死死将他固定住。

    努力半天,刘冬青终于放弃抵抗,急问:“你干嘛拼死抓住我啊?难道我会冲过去抢张扬的内脏吗?真是,放开放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钱程举着解剖刀冷冷看着他们,咳嗽两声不耐烦地说:“小声点,对死者不尊重。”

    收住声,丰越看看刘冬青一脸疑惑的样子,示意大家移步隔间坐下说:“冬青,你刚才被人催眠了。”

    “啊?谁把我催眠了?你没利用我干什么坏事吧?啊?男神。”刘冬青知道丰越催眠厉害,以为是丰越将自己催眠了,可怜兮兮看着丰越。

    “不是我。”丰越干净利索表明了立场。

    “哈哈,是我,怎么样?你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那个叫雁翔的教官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要不是害怕他们能读出自己在想啥,早就问候他家母上大人五百回了。

    “雁翔!你给解释一下,为何这样做。”丰越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一刻,心想这老张跟江组长也该回了。

    钱程那边,张扬的胸已经关上,那把刀正中心房,一刀毙命!应该说张扬除了见到凶手时候的惊恐,没有多少痛苦就死了,换言之死的较为干脆。

    “林斌,你说,我累了。”雁翔打起哈气,眼泪汪汪看着大家。

    “刘冬青,刚才雁翔不是将手搭在你肩膀上吗?他那时候已经开始催眠你,为何要这样做?别看我们,是丰越大爷安排的,你问他好了,我只负责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林斌说了半天,一个关键字都没舍得说,刘冬青急了:“几位大爷,别玩啦!天都要亮了。”

    林斌跟雁翔俩货连忙正色道:“其实,是刚才拿出一张纸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对实施催眠,我们要解释的这件事听起来很费脑子,也很令人费解,还有可能你们会不信,所以先下手,然后再解释原因。”

    “那你现在可以解释了。”刘冬青眼睛瞪的溜圆,还在为刚才被催眠的事情恼火。

    “是的,刚才丰越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的不是人像,而是一只鸡,这个你能联想到什么?”林斌又将一只手搭在刘冬青肩膀上,刘冬青脸刷得绿了,迅雷般躲开了。

    “哈哈还蛮有警惕性!”林斌笑着将手放在了丰越的肩上,“其实,丰越是想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我猜他是根据案情推理出来,没有证据,所以当那张A4纸上的大公鸡图案出来时,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先催眠你,然后再解释催眠的效用,大家就更容易理解了。”

    丰越没有理会林斌的动作,而是忧心忡忡地说:“有些催眠,就像是在被催眠者的身体里埋下一颗炸弹,这颗炸弹何时被引爆,那要看实施催眠的那个人如何安排,而且那个人正常情况是不需要亲自到场,就可以将被催眠者体内的开关打开,也许按下这个按钮的人,是我,是你,或是他。”

    顺着丰越的思路看向他指的每一个人,刘冬青心里的阴影面积开始增大,他意识到丰越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自己身边的人有关,而眼下张扬死了,谢红跟施南学在身边,或许答案就在没有进来的人身上,是乔楚?施队说他正在隔壁整理资料,难道是特意支开?不能不能,乔姑娘不像。老张?不会,老张那可是一颗红星向着党,忠心耿耿的老家伙了。老韩?江小云?尼玛,这都是我们支队的牛逼人物,怎么可能?

    “喂!别想了。”丰越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比方,在场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是一个按下开关的人,不过你们不是被催眠者,我看了这张纸,推断出这只公鸡代表了一个人,而此刻这个人的开关按钮已经被按下,张扬和杨巧的死就是一个警醒,说明他又开始行动了。”

    “又?”刘冬青重复一句,看看施南学,看看谢红,这俩人没有动,似乎也怔住了。

    “是的,这个人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催眠了,所以,这许多年以来,他的开关按钮一旦被人按下,就会出现死者,你们G市,近二十年来,一共发生过多少起死亡案件,我想你们比我清楚。”丰越站起来看着隔间的外面,钱程已经结束所有工作,正在仔细检查备忘录。

    杨巧静静躺在解剖台上,除去内脏,这孩子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狗一样,为了活着,摇尾乞怜,为了活着,将尊严撕碎,丢弃。此刻,她也许是开心的,因为她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颠沛流离。

    丰越回过头问:“冬青,你刚被催眠的时候,你看见什么了?”

    “好像记得有一个人想要靠近施队,我拼命想要推开他,因为我喊施队他听不见,而我刚要推开的时候那个人抬头瞪了我一眼,我愣住的时候他笑了……”刘冬青摸着胸口心有余悸。

    “是的,雁翔只是给你一个暗示,说钱程解剖手法娴熟,他都饿了。刺激你的感官神经,去发现你眼睛看见的事物背后,那些不被发现的影像,也许那个影子就是你心里所想的人,你看见他的样子没?”丰越的话让刘冬青身子一震,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丰越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你怕了?”

    刘冬青没有回答,只是往丰越身边又靠了靠,丰越破天荒柔声道:“别怕,你心里头绪多,容易被催眠,以后多练习集中精神,不过,这件案子未破之前,你还是不要离开我们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人,明白?”

    见刘冬青点头,丰越继续道:“这案子,也许明天,也许后天,48小时内,应该就可以结案,如果这只公鸡还没有被关掉的话。”

    谢红看看施南学没有多言,仅仅一个晚上,她的大嗓门,她的躁动,都被丰越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施南学想:这一切难道都是二十年前那件事的延续???如果此人开关被关了又会发生什么?

    警局内究竟还有没有可疑信任的人?大鱼究竟在上面还是下面?越想越乱,不安情绪从心底一直蔓延,他感觉鸡皮疙瘩一颗颗立了起来,若真是那样,这个警局就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恶魔的深渊,尽头究竟在哪里?

    头顶上的节能灯,真的一明一暗闪了几下,人心也跟着它一紧一松,跳动的失去规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