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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锦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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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锦衣行:草蛇灰线 第八十九章 里面竟然有

    王约文一脸憋屈地喝着闷酒,数坛下肚,他便涨红着脸骂天骂地,衣衫不整,形骸放浪、几欲癫狂。

    此时,陈云竹还在与那老阵师吹嘘着许折。

    “不是我胡讲,我那位朋友只听我描述就猜到了这是阴木大阵。”

    老阵师脖子一梗,像是受了多大侮辱一般:“不可能!”

    他钻研阵道数十年,尚需要实地考量许久才能勉强得出这阵法为何许也,一个小辈口中的同辈小友,怎么可能靠简单描述就得知此阵,不管别人行不行,反正他不信。

    这是一名老阵师对职业的骄傲。

    “不仅如此,他还只用一息时间就分辨出阴木三门所在。”陈云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这般说。

    只是因为,吹嘘许折然后看着其他人不信的震惊模样,她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尤其是想到许折不久之后会亲自到来证明实力,她的快感就如感同身受般止不住地上涨。

    老阵师嘴唇翕动几下,重重咳嗽一声:“不可能!”

    “我那位朋友才二十岁哦~”

    陈云竹看着老阵师捂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窃喜。

    这老阵师在她眼中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人,阵道造诣不是顶尖,又没什么修为,年纪也算是半只脚入土了,对于蜀山的价值很显然不高了。

    这老阵师偶尔会来她父亲家商讨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偶尔会在路上、天空城遇见,偶尔也会佝偻着身子与她打一声招呼,客套一声:“云竹小姐,早。”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老阵师的表情是如此丰富、有趣。

    “我不信!”

    老阵师脸上皱纹如同宏观视角下的河川,江河奔涌间,他的皱纹在颤动,“云竹小姐,你不要再诓我了,一个弱冠小子安能深谙阴木阵理!”

    陈云竹忽然发现,她还不知道这老阵师的名字,她想问,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这个朋友可不只是懂得阴木阵,他什么阵都懂。”

    老阵师:“。”

    陈云竹挠挠头,尴尬地笑一笑:“反正他很厉害就是了。”

    老阵师捻须许久,而后回以会心一笑,说道:“好了,我懂。”

    陈云竹睁大眼睛:“你懂什么了?”

    老阵师搜索枯肠,终于想起一句不甚匹配的诗句:“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

    “住口!”陈云竹有些急了,“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正在此时,那边的挖掘工作初见成效。

    不得不说,修仙者挖土的效率,比许折家的两只傻兔子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陈师姐!”

    有人在叫喊,很是急切。

    老阵师收起笑,瞬时变得严肃起来,而后疾步走过去,衣袍进了风鼓鼓而动。

    白衣的蜀山弟子用神色请示了一下陈云竹,后者点头示意可以当众说与老阵师听,他才讲道:“二十二丈深处,挖出一个石室和一条暗道。”

    老阵师倒吸一口气,“这么深?!”

    “是的。”

    “快,让我下去!”

    “这……”白衣弟子面露难色。

    陈云竹走过去,轻声道:“让他去。”

    ……

    ……

    一只雍容的白鸽绕树三匝,而后徐徐落在窗沿上,乖巧地望着他。

    许折安稳地坐着,喝着银耳汤,再夹几筷红烧竹鼠肉,甚是惬意。

    静静从高木凳上跳下来,不满地嘀咕着:“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被打扰了。”

    它跳上窗沿,将白鸽抱在怀里,而后取下其携带的信件,交给许折。

    “念。”

    于是静静念道:“望速来---陈云竹。”

    许折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确实是陈云竹的笔迹。

    他起身捧起那乖巧的白鸽,问了声:“她怎么了?”

    白鸽没回答他,因为它不会说人话。

    静静躲在后面,看着白鸽咽了一口唾沫,它觉得这白鸽一定很好吃。

    白鸽在许折手心轻轻啄了一下,而后飞走了。

    ……

    ……

    “看,又是这人。”

    “一定又来找陈云竹仙子了。”

    “仙子?”

    “修仙的姑娘不称仙子称什么?”

    “话说,这人是叫许折吧?能得陈姑娘青睐,这也太叫人羡慕了吧……”

    “呵呵,羡慕?无权无势,到时候他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你是不知道陈长老在蜀山的地位,他女婿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呢,而且陈云竹本身长得也好看,修行资质也是一等一的高,暗中垂涎的公子哥随便找一个出来都能让这书生好看。”

    “我看人家只是正常朋友交游,你们胡乱猜测什么。”

    “嘿,你没听说,昨天夜里……”

    许折一来,那些卡设人员自动撤离,让出一条及其宽敞的大路,不知是陈云竹特地交代过了,还是这些人太识趣了。

    许折对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点头致意,后者也都匆忙回以微笑,而后目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大抵是羡慕之情。

    某处。

    王约文烂醉如泥,一幅失意的模样,周围几个追随者小心地吹捧着他、叱骂着姓许的两个家伙。

    忽然有人来报:“王师兄,那人又来了!看起来又想去找陈师姐了。”

    王约文听了猛地将酒杯砸碎,迷糊地大喊一句:

    “拿我刀来!待我去将此子一刀断成两截!一个穷酸书生,也敢当着我的面找我家云竹,不知廉耻!”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门:

    “王兄威武!”

    “王兄雄壮!”

    “无话可说,王兄真男子。”

    “厉害了。”

    “……”

    陈云竹一见许折,便远远地迎了过去,身后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阵师。

    许折还未开口,那老阵师一脸不开心地冷哼一句:“当真是个弱冠小子!这般年纪,也懂阵法?我且问你,阴木大阵毁灵门有几种形式的布法?若此门阵枢损毁,又该如何补救?还有你可知此门是哪位首先提出改进的?还有……”

    许折想了一会,没有关于此人的回忆,想来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听其不明就里的言语,再一联想陈云竹的性情,便将事情猜了个一二,于是他风轻云淡地讲道:

    “略懂而已,未有高论。”

    老阵师眉毛一挑,像个得到棒棒糖的孩子,“老夫量你也说不出来,你这小儿也别怪我伤害你幼小的心灵,着实是陈小姐捧你捧的太厉害了,我还真就……”

    接下来正当老阵师絮絮叨叨、如数家珍地炫耀着自己的知识,陈云竹打断了他,并对许折正色道:

    “我挖开了养神门。”

    “哦。”许折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出于礼貌,并且省的打击这看样子是阵师的长者,还是问道,“挖到了什么。”

    “一个石室,位于底下二十丈许。”

    “哦,然后呢?”

    陈云竹神色郑重地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我与阵师下去探测了一下,我们推开石门,发现里面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