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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记:第七卷 2009 年 6 月 哆啦 A 梦和哆啦 B 梦(五)

    终于又见葛曼丽

    早先,火车站的长岛饭店附近就只有火宫殿和玉楼东两家,虽然声名在外,但由于附近消费场所不多,难以对消费者形成集中吸引力。芙蓉宾馆被华天托管后,延华天酒店之特色,新开辟了芙蓉华天美食街,食客人流,尤其是夜宵食客人流开始被吸引过去。我和阿球皆为人流中之一之二。两车从芙蓉路上五一路杀到靠火车站的芙蓉华天酒店,近十点。我们好不容易把车见缝插针地“插”在酒店前门的大坪,然后下车进大堂走侧门上电梯,转到美食街。

    美食街有两边门可入,一边是我们走的这扇,另一边是面对曙光路街上的那扇。酒店用这两边门的方式既有利于酒店客人又有利于酒店外人士的消费,超越了华天集团旗下的其他酒店的美食街,呈开放经营。

    这时候人已经起堆了。欢快的各色人把声音走向沸。这地方云集了川、湘、粤、晋、东北各地大宴小吃上品,十几处开放式厨房及美食展品式餐台,让我等仿佛置身秀食集市,一边欣赏美食展品,一边观看厨师的高超技艺,真是商务酬酢及市民餐饮之首选。尽管如此,我们两个男人懒得逛那“集市”,要服务员帮我们点了小笼包、三鲜粉、臭干子、虾饺和烫生菜。碗筷摆好,茶倒在两小杯里,我一口干。在等食品上来的间隙,点上一支烟,欲与阿球说什么,但见阿球像中了邪样的看着前方。

    我顺其眼光望去,几桌外是高出一个台阶的区域,那区域里几十桌的客渐齐。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既没有熟人也没有人妖更没打架看。

    我说:“哎,没事吧。”

    阿球仍在邪中,道:“有这巧,真是她?”

    我再顺眼望去,仍没看出什么来。转回过头待问时,阿球已忽地把桌带出一堆狼藉的响动来,站起来道:“葛曼丽!”

    我再顺眼望去,锁定,定格:一桌女的,有几个是穿着制服化了浓妆的,估计是哪个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小姐。我搜寻着她们,有背对着我的;有侧对着我的;有面对着我的;有一半脸面对着我的。其中一个穿便装的侧脸,很有些像我家照片上的“酒窝女”,小葛同志,如果真是她,我毫无保留地让自己惊讶了。

    接下来事情变得比较搞:阿球站起来失常失态地脖子粗筋暴起地大声呼叫“葛曼丽”,除邻桌转头外,其他的桌完全不被影响,人家高声在自己的情境中。阿球的声音飘桌过碟,冲到了台阶上的美女那桌。谁都会因被别人叫到自己名字而敏感,何况是像阿球那样想要穿透的男高音样的声音。我也站起来,几乎是同时,那桌一个女人忽地站起来,表情吃惊地看了一眼这边,然后拿起包就往离她最近的靠曙光路的那个门外跑。

    见状,后悔叫那么一嗓子的阿球,急迈长腿三步并一步,一步并三分之一步地向那边奔,不料才两步,就和一个端着一大盆玉米排骨汤的服务员撞个满怀,两人同时倒地,好在阿球练过,单手按地,一下神速地又爬起,脚滑地踩着黏汤蹒跚外冲,现场留下各桌反应不及的写着问号的脸——

    我看着那一桌的美女里,有一个细高的估计有一米六五的妹子这时也起身向我这边走来。我以为是路过我这边去继续点菜的。结果人家准确无误地走到我面前,并冲着我说话。妹子意外而高兴地说:“刘友友?”

    “你是?”

    我就这么两个字,妹子的眼泪似乎要滚出来,搞出点哀怨地说:“我是莎拉,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我仔细端详,二十五六岁的妹子,一米六五样的个子,皮肤有些黑的过得去的五官。这面孔一下把我的印象带到电脑里的照片上。那个桃花烂漫的季节,那个和“葛曼丽”合影的另一个女子,那个在电话里说自己是莎拉的人。

    “我,这,不好意思,不是我有意,我的意思是,我一下想不起来,我还在想。你就是那个打我办公室电话的莎拉?”

    对方点头如鸡啄米,泪给滚了出来两大行。擦罢,既而有些在忍的样子,说:“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会这样。车祸把你搞成这样。”

    这话更令我疑窦添加。她知道我车祸的事情?

    “这样吧,你手机号多少?”她说。

    “你要我手机号干什么?我车祸是怎么回事?”

    “你原来的手机早变成空号了。别啰唆,等下那个伢子要是没追到丽宝,肯定回来找我们策,我们得赶快走。”弄得像交通站被毁的地下党。

    我顺从地说:“1390731×453。”然后我又说,“我好像记起来了。”“记起什么?”

    “几年前,我问你要电话的场景。”

    “唉,我这次回深圳不久就会结婚,你想知道那个车祸的事,我电话里告诉你吧。”

    ……

    一时无语,我搞不清是该怅然还是什么别的,脑子里就闪过我们两个人要电话的画面。当时的心思,应该是以问莎拉电话为切入口,最终要到葛曼丽的电话。在那个桃花烂漫的季节里,我遇到了“桃花”(注明不是烂桃花),是比阳光还灿烂一些的“桃花”。当时还算陌生的莎拉过来,要我帮她们拍张照,我应了,并说拍照提着包不好,那样像卖包的,我来帮你们拿吧。就这样,我用挂着包的肩和两只不怎么好使的手完成了拍摄。莎拉回看了下相机说谢谢,还赞我很绅士,并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出来玩,我说是。在莎拉的要求下,我成了她们的同行,最大功能是可以帮她们拍合影,一下是“姐妹情深照”,一下是“争芳斗**”,一下又是“女断背照”。

    后来,她们为表感谢很俗地请我吃了饭,我则邀请她们于第二天坐我车回长沙。一路着实“嗨皮”。脑子里闪回的只这些,至于我和莎拉的故事我根本记不得一章一段一句一词一字一个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