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平静的说：“我没有选择，如果最后必须牺牲我，我也会接受。”

    说到这里，方铭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有了别人，才有了牺牲的意义。

    卢雪仰着下巴，矜持的问：“如果咱俩在一起了，关键时刻，你会选择拯救我，还是救燕都的其他人，你怎么选择？”

    “我会选择他们，因为其中有我的朋友。”方铭心里想到的自然是戚晴和刘歆语。

    “……”，卢雪呵呵笑了两声，“方先生，给你一个忠告，要认清自己。”说着，站起来快步离开。

    认清自己？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方铭付账后走到店外，心想：相亲本身就是这样，还是赵茜选人的眼光独到？

    还有，她俩来这里观察什么？自己三分钟就把相亲对象气走，她俩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算了，装作没看到吧。

    在方铭刚才坐着卡座后边，两顶帽子凑在一起，戚晴和刘歆语窃窃私语。戚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好笑和得意的表情，似乎因为方铭刚才证明了他对“朋友”的忠诚。

    刘歆语说：“他说话直接又冷酷，一般女孩很难接受。”

    戚晴说：“我觉得还好吧，他可是愿意为朋友牺牲呢。话说回来，对相亲，我有点绝望了，你还认识别的姑娘吗？”她把盘子里的蛋糕吃完。

    “要不就用异能当卖点？那样方铭会变得很抢手。”

    刘歆语说：“如果泄露，也许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不知道国家对于异能者的态度。”

    戚晴说：“要不，不说异能，就说方铭会法术，这样的人一直存在于我们生活中，大家不会多惊讶，也不会和异能联系在一起。”

    刘歆语淡淡的说：“那就得对相亲对象的智商降低要求了……”

    刘歆语打了几个电话，单位的主任介绍了他的侄女，姑娘是从家乡来燕都读书，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名字也好听，叫林莎。

    “这样的姑娘会相信什么法术的鬼话？”

    “我侧面打听了一下，据主任说，那地方风俗特别，所以他侄女也深受影响，对这并不排斥。”

    ……

    按林莎的意愿，约会地点定在了一家网红咖啡店，因为环境很有特色，来这里拍照、约会的人很多。

    不同于多数咖啡店把暖色作为主调，这家店色调冰冷，蓝白色的墙面，地板上是巨大的冰层和冰莲图案，站在其中，就像是身处奇幻的冰峰。学生模样的女孩格外多，在婉转的乐声中，店里的冰雪世界成为了女孩的乐园。

    林莎不算漂亮，但挺耐看。她落落大方，介绍自己家庭、读书以及个人爱好。

    方铭像往常一样，语气礼貌、平淡，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轻声说笑、拍照。接连走过几个背心、热裤、短裙、小吊带的时尚女孩，还有个穿露背装的女孩，亚麻色头发，雪白的后背几乎全部露出，还有一双撩人的长腿，着实吸引店内不少目光。

    林莎忽然说：“你一眼都没看。”

    方铭说：“什么？”

    林莎满意的解释：“你对那些女孩一眼都没看，不管是出于约会的礼貌，还是别的原因，你自制力很强，达到我对男友的基本要求。”

    方铭心想，这就是她选择这个咖啡店的原因吧。不过，我不看并不是不想看，而是我正琢磨事儿。方铭刚才从手机上看到，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酒店大堂内，发生了一起猝死，死者的身份是医生。

    她笑眯眯的问：“我叔叔说，你会法术。我们那地方的人比较信这个，说实话，我不相信。”

    她停顿了一秒，观察着方铭的表情，又问：“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方铭问：“不信说明你智商没问题，不必展示吧。”

    林莎说：“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方铭释放了一丝云雷，不稳定的能量在手心上冒出一丝电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莎眼睛睁大，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方铭。

    继而，她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很神奇的魔术！”

    林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我对你很满意，你品行很好，没有不良嗜好，我想交往看看，你的想法呢？”

    她说话的神情，胸有成竹，就像是一个学生会干部对问题学生说：“我给你一个加入学生会的机会。”然后等待着对方的惊讶和感激。

    艾恩的声音难得冒出来，“林莎的情感波动，达到15点，对于初次见面的人，这个程度很不错。但是，你自己看看。”

    一副颜色斑驳的图形出现在意识中，艾恩说：“这是她刚才的情感波动，可以分解成不同的部分，黄色的部分是好感，蓝色部分是自我欣赏，混杂着自恋和自豪。”

    方铭眼中，黄色部分只占了大概五分之一，而自我欣赏，占了绝大部分。

    艾恩说：“就像古董玩家淘宝贝，别人当成垃圾的物品，他却看出是宝贝。这时候，他不仅对宝贝爱不释手，还会对自己捡漏成功，产生强烈的自豪和自恋。”

    这样的话，她刚才的话就可以翻译成：“快到我手里来吧，我能把你变废为宝，我真了不起！”

    他表情郑重的转向林莎，“我能问个问题吗？”

    林莎挂着和煦的微笑，“当然可以，你问吧。”

    “我没有多少存款，说是一无所有也不为过，各方面都挺普通，你为什么想和我交往？”

    林莎楞了片刻，笑着说：“那是你太低估自己了，在我眼里，你很有才能。”

    “哪种？我的法术？你不是不相信吗？”

    “我是不信，但是别人会相信，你知道吗，在我家乡，法术大师是官商家的贵宾，从来不会缺少资源。那还是假的大师，如果像你这样，能凭空变出电光，那……”，她露出一丝憧憬。

    方铭说：“可我不想当那种大师，无聊。”

    林莎的笑容消失，她说：“你怎么比在校学生还天真，在这个社会，你其它条件不好，一辈子也没机会出人头地。现在，我能帮你成功，比起以前，几乎是一步登天，你不明白吗？”

    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骗人？你要开阔眼界，别这么狭隘。这是市场需求，人们需要精神支柱。”

    方铭说：“我对这样的成功不感兴趣。”

    林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早晚会知道，这么想有多傻！”她盯着方铭，似乎是再给方铭一次反悔的机会。

    方铭的沉默彻底让她死了心，她摇摇头，起身告辞。

    方铭买单之后，并没着急离开，而是走到了后排桌前，两个女孩正低着头喝咖啡，方铭走过去，她们也没抬头。

    方铭说：“可以走了。”

    戚晴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这？”

    方铭说：“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时，感到了一阵波动，歆语，你对她用了异能吧？”

    戚晴说：“不然呢，等和她好上了，有一天，她突然告诉你，希望你扮成大师，那就有趣了。”

    刚才林莎和刘歆语中间只隔一米多，刘歆语毫无难度的对林莎使用了异能。

    戚晴感叹，“她真不像在校学生，更像个公司领导，擅长资源配置。”

    方铭说：“相亲就是浪费时间，你的C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