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苍离玩味着说道，指尖略过了层层虚空褶皱，点点流光溢散无数。

    “天、维、之、门”

    祂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脸漠然。

    “你知道了？”

    烛龙的话语中虽然带着疑问，但祂的眼神中却也带着一抹悚然。

    “天维之门啊！天维之门啊！”

    苍离自顾自的感叹着，全然未曾理睬身边的烛龙。

    “吾等身为先天神圣，生来气数绵长，有大道庇佑。”

    “大神通，大法力，大智慧，这些寻常生灵可望而不可及的成就，吾等生来就已具备。”

    “以吾等气数牵引下，散落在天地间的先天灵物，终会流入吾等之手。”

    先天灵物乃是混沌莲瓣所化，有先天道韵留存，支撑着天地间的某种概念，与三千大道同根同源，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威能。

    “吾等神圣与先天灵物之间本质相若，自然是互相吸引。”

    苍离哼了一声，“你的龙珠亦是这般铸就的吧。”

    烛龙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

    苍离喃喃低语：“先天灵物？你又能得了几件？”

    不待烛龙的回话，祂却幽幽的说着：“气数，气数，一切皆是气数呀！”

    “唯有气数，方才能影响到先天灵物。一尊灵物，就是一份气数。”

    “得到一尊先天灵物，便意味着逝去一分气数，这就是天地之间的平衡至理。”

    祂撇了一眼烛龙，：“而这天维之门，便是伴吾而生的天地神物。”

    “‘它’占据了吾这一身最大的气数。”

    “所以，吾至今也未曾得过一件灵物。便是遇到了，吾也不敢粘手。只因，吾之气数再也不堪重负了。”

    “毕竟，那是代表‘天’意，唯我唯道的天维之门。”

    烛龙指着这重重虚无，喃喃着：“那为何…”

    苍离漠然，道：“吾也不知还有这伴生神物的存在，想必是出世之始出了变故。”

    “但这‘天维之门’毕竟是承受了吾之气数，与吾息息相应，气数相连之下，吾也能勉强干涉于‘它’。所以在吾踏入这方虚空之时，方于冥冥之中通晓了其中的过去种种。”

    烛龙的目光闪过一丝希冀，道：“那你可有把握脱去这方藩篱？毕竟你也算是‘它’的原主。”

    天维之门诞于周山之顶，于天地成形那一刻就衍生出了灵性，并掌握了本体威能，拥有着与第十重天神魔相若的大神通，可称的上盘古世界第一元灵了。

    苍离摆了摆手，道：“若非道兄前来周山，吾尚还不知这天维之门的存在。”

    “懵懵懂懂，如何可制。”

    在这一刻，祂已明晓了这‘天’的意图，以及这其间的种种始末。

    两者之间，相伴而生。其中以苍离为主，‘天维’为辅，气数之间也是如此。

    ‘天维之门’虽有无边伟力，浩瀚神通。然而其中元灵，却也永远无法触及先天大道真谛，失了大道神韵。只有吞了苍离的祖气，尽夺了祂的气数，方能化出身形，成就道之极致。

    以‘天维’的至高神通，无上神威，足以勾动时光长河，将投影烙印长河之中，以待先天神圣入瓮。只要有神圣遍览时光之河，就可将烙印传入神圣的道心深处，无形无质，于冥冥中不可测。

    这一切，只为牵引着苍离，使祂来到这天地膜胎处，并以此磨灭祂的神识。

    那么……

    苍离回过身，戏虐着说道：“烛龙兄，你这算是殃及池鱼了吧。想必在这方虚空中，盘古巨身不能施展吧。”

    烛龙脸色难看，冷冷着笑道：“你又比吾好了多少，神物噬主，哼，气数有亏啊。”

    苍离无言以对，低头束了束衣袖，掩饰着祂的尴尬。

    两尊神圣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中…

    …………

    一尊古朴的‘门’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席卷重重云霭，其内闪烁着金清两色神光，神光在不断暗淡，似是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一道道黑气显化出一副面孔，围绕着石门肆意盘旋着，嘶吼着。

    “一切，一切。”

    “一切都将归于吾。”

    “吾终将凌驾一切神圣之上。”

    “吾将御极八方诸世界，嚯嚯嚯…”

    ……………

    烛龙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张口欲言，看着盘座缝隙之间的苍离，叹了口气。

    “你感觉到了？”

    苍离依旧紧闭着双眸，似是看到了烛龙的表情一般，不紧不慢的说着。

    “吾的力量在流失，神性，道性，以及吾的本源。”

    “都在流失啊！”

    烛龙面色苍白的说着，身影竟渐渐虚幻，俨然已无力支撑祂的道体法相了。

    苍离缓缓睁看神目，神目金光四溢，默默的看着身影日渐消逝的烛龙，漠然道：“你的本源被‘天维’烙下的痕迹太深了，已然侵蚀了你的根本，所以‘它’才能毫无顾忌的抽取你的本源。”

    烛龙只是冷笑，一言不发。

    苍离面无表情的看着烛龙，道：“你若是肯归附与吾，吾便为你添加一分护持。”

    烛龙并未惊讶，只是依旧冷笑相对。

    以先天神圣与生具来的傲骨，又怎肯屈身侍奉着同为先天神圣的苍离。

    哪怕是立刻身陨道消，也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