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经达脉？”陈清风心中疑问起来，“我没记错的话，我现在的乐境是九凡境的第二境界，怎么会一下子弹奏出来九凡境第四境界的效果？”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主人。”天籁系统解释起来，“音声本自然，合道即高妙。就算不懂其中道理，也不妨碍有人可以机缘巧合，发出天籁正声。就像久别重逢，相对哽咽，新婴出世，哭声嘹亮，日破红云，雄鸡高唱等等，这些率性合德的行为，都能在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情况下，达到沁人肺腑、动人心魄、移情通神的效果，主人浸浸于乐之一道，自然能突破本身乐境，奏出超越自身乐境的效果。”

    天籁系统的解释通俗易懂，陈清风霎时明白，他心中一亮，连忙就问：“那我能不能现在就弹奏出透骨入髓的效果？”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这种事情，全凭机缘，而机缘二字，虚无缥缈，无可捉摸，想来主人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自己的时间的。”

    “我也知道，只不过……”陈清风心中一声叹息，然后随即振奋，“我的确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现在的乐贡和乐境都是什么情况了？”

    “主人现在的乐境为九凡境第二境界沁人肺腑9560/10000，乐贡为98685321点。这些天，主人的乐境精进飞快，而乐贡的增长速度也是超乎想象。”

    陈清风心中略一估计，按目前乐贡获取的速度来说，在两个月赚够10亿乐贡，指日可待。而且在乐境，虽然他不知道下一个乐境晋升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自信，两个月后，绝对可以达到一个相当可观的乐境，以为之后换取乐谱，为治疗陈青萝做准备。

    “谢谢，我知道了。”

    估算之后，陈清风心中对天籁系统说了一声谢谢，便收回了心神，转而关注身后几人的动静。

    此时，无论是陈白羽，还是徐长庚、徐莹莹、赵辰，都依旧还沉浸在刚刚陈清风那一曲突破自身两个乐境的《流水》之中。

    又过了一阵，四人才相继从琴声中回过神来。

    赵辰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跟着徐长庚这些天，天天一大早就来这里听陈清风弹琴，虽然对乐道不甚精通，但是耳濡目染，也已经潜移默化，全身的音乐细胞渐渐复苏起来。

    “陈先生，您这次的琴声，好像比以前的都好啊！”他一回过神来，就情不自禁的对陈清风赞叹起来。

    赞叹声落，徐莹莹也从琴声中醒来。

    此时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傲慢和鄙夷，反而生出了许多复杂的神情。

    她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嘴角微微抖动，秀眉蹙起，看着背对着她坐在亭子里的陈清风，两只明亮的眼睛中，将这个背影印的深深。

    第三个从《流水》琴声中醒来的是陈白羽。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敬重，双目肃然，静静的看着陈清风的背影，目不转睛。

    徐长庚是最后从琴声中醒来的，他一身轻松，脸上写满了无可言语的开心，矍铄的眼睛中闪烁熠熠神采。

    “清风好友，你这一曲，当真是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现在，除了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一曲拥有通经达脉效果的《流水》，在四人中，对他的作用最大，而且现场中也属他修行境界最高，所以他的体悟领会，也是这四个人中最深的。

    但是，领会归领会，说出来诉诸言语，徐长庚还是无能为力的。

    有些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强行说出来，反而会因为词不达意，而影响真正的传达。

    所以徐长庚并没有去想如何将自己的感受表达的清楚，而是抓着一个妙字，反复的说。

    “陈白羽，你觉得我这一曲《流水》如何？”

    陈清风没有去管徐长庚的赞叹，反而向没说话的陈白羽问了起来。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陈白羽静静吐出两句话。

    这两句话，虽然只有八个字，但每一个字，无一不是千钧万钧的重量。

    而且，这八个字在他这个，在国内外都久负盛名的古琴大师口中说出来，更是倍增其重量。

    这一说，徐莹莹脸上的神色就更复杂了，她咬着嘴唇，几次想说什么，但最终都是秀眉深皱，没有说出来。

    “道友过奖了。”陈清风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陈白羽的名字，已然变成了道友。

    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用词也没什么亲昵之处，但是这一声说出，在场之人，无一不明白，陈清风已经与陈白羽化干戈为玉帛。

    道友道友，志同道合之友，才能称之为道友。

    陈白羽脸上露出微笑，然后向陈清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才回应了陈清风的道友两字，“以后还请道友多多指教。”

    他再一次向陈清风说出了多多指教四个字，不过此时却不是客套，而是发自肺腑，全是心声。

    “好。”陈清风也是再一次的应了一声的好。

    这一来一回，好像时间又回到了两人刚刚会面的时候，不过语是人非。

    “呵呵，好！”徐长庚抚掌大笑，“好好好，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清风好友，白羽大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两人不打不相识，何不趁此机缘，合奏一曲？”

    单论境界，在场无人能与徐长庚相提并论，他阅人无数，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陈清风和陈白羽，绝不会成为仇雠对手，所以他才把陈白羽带到了这个陈清风每日都要来的“琴亭”，并且在最初，对徐莹莹和陈白羽要和陈清风比试琴艺的行为，并不怎么反对。

    “合奏一曲？”陈白羽闻言一怔，随即神情激动，“自古合奏都是不同的乐器之间相互配合，还少有听说相同的乐器之间进行合奏，不过现在我的琴是【听涛】，而清风道友的琴是【石破天惊】，琴既不同，自然就能合奏。而且能和清风道友合奏，我求之不得！”

    陈清风静静的坐在亭子中，听到徐长庚这一句提议，心中也是一亮，当即就应了下来，“两张古琴之间的合奏？好！我也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