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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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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铁甲:正文卷 第一四九章 先遣队出发

    炎炎夏季,酷热难耐。

    晋阳城外,汾水西侧,陈原练兵的草地上。

    黑压压站满了人,陈原、郭全、郭蕴、王柔、王泽、王允还有韩泰等重要将领在前,周边几个县新逃难回来的头面人物在后。

    在后面是一个个方阵,除了有守备任务的,其余军队也全来了,1000骑兵,3000车兵,还有5000步兵,排成一个个方队,场面极度庄严庄重。

    在外,又是无数晋阳城内的百姓,将会场围个水泄不通。

    陈原等人,一一先后上到高台之上,祭奠为晋阳战士的张懿刺史,祭奠为守卫晋阳蒙难的所有汉军弟兄,祭奠所有蒙难的百姓。

    最后陈原再次走上高台,引领全军弟兄,一起高呼:“练好兵,打匈奴!报血仇,打匈奴!”

    台上台下,一起振臂高呼,声音洪亮震天。

    公祭结束之后,郭蕴开始代管太原郡,王泽则回雁门郡,其余人也各忙各的事务。

    晋阳城内外,太原郡各地,都知道了一个事情,要打西河郡的匈奴了,要为他们前段的血债报仇了。

    陈原的练兵更加明显了,晋阳城外,步兵,骑兵,车兵天天来来回回,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兵在艳阳中一个个晒黑了,变壮了。

    晋阳城外,贴着一个个告示,告诉来往之人,只要是西河郡匈奴部落之人,没有参与去年叛乱之人,可以尽快搬到晋阳,或者官府指定之地,不然,所有后果自负。

    告示贴在墙上,雨水一次次冲洗,然后再一次次贴上新的告示。

    果然有用,在去往西河郡山谷的谷口外,一个个穹庐搭起来,牛羊遍地跑。

    也许是为了保护这些来投靠的匈奴人,陈原的兵马在穹庐四周密布,车兵骑兵将这穹庐四周也是看的很严,寻常人士,丝毫无法靠近。

    在晋阳的邢战等西河之人,纷纷被陈原召集起来,在他院子旁边一个大房内,放一个大的两丈长,一丈宽的木头框架,用沙土,用锯末,用石蜡,将他们知道的西河地形,一点点填充完备起来。

    陈原叫之沙盘,很多百夫长以上练兵之余也是轮番跟着这些西河之人来填充熟悉这个沙盘。

    沙盘一天天成形,这里有山有水,和到处蜿蜒的山谷河谷,有高高的悬崖峭壁,也有密布的森林草地。但是,这里最缺的居然是路。

    尤其是从太原方向进西河,更是只有几个狭长的山谷。

    王柔早在西河多年,对西河很是熟悉。不过看到沙盘再次将西河地形呈现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王柔最近忙的很,陈原练兵,后勤事务全部甩给他,什么衣服,皮甲,军械,军靴,战马,战车,粮草等等,忙的他是焦头烂额。

    还不到50的王柔,两鬓之间猛然多了许多白发,不知是忙的,还是因为西河郡丢失给他的压力带来的。

    西河郡给他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的心。他原是护匈奴中郎将,匈奴叛乱,单于被杀,西河郡不再是大汉掌控,哪一件事,对他都是天大的压力。

    刚刚又看一眼西河地形,心内又是一凉,要夺回西河郡,谈何容易?

    陈原到底什么时候打啊?

    王柔心里实在有些焦急。

    沙盘的屋子对面,就是陈原料理军务的屋子。

    秋风阵阵,天蓝如洗。

    凉意袭来,吹薄了王柔的红袍,王柔心里也是一阵寒意袭来。

    王柔站在院子里,一地的落叶,感慨时间太快,这西河郡这里,到现在竟没有什么动静。陈原前面势头拉的很高,最近却没了音讯。

    “王叔,你来了,刚好农都尉要我去请你过来。”

    在他身后,正是负责做沙盘的邢战。

    “可是要攻打西河郡了?”

    邢战老实地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王柔邢战,一前一后,再次进了这个放沙盘的房子里。

    屋外,岗哨林立,执枪举刀,戒备森严。

    屋内,陈原把玩着一根长棍,坐在沙盘前的一张椅子上。

    在沙盘一周,围着30多个年轻人,一身红军装,站的笔直,如同一个个红柱子一般,矗立在那里。其中不少,王柔看起来都是面熟,仔细一想,原来这些人都参与这个沙盘的制作。

    见王柔迈步进来,陈原忙起身来到门口相迎道:“王将军,陈原失礼了,不知您来的这么快。”

    王柔见陈原对自己还是很客气,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安慰。

    “文理,你这是?”

    王柔一指沙盘后的年轻人道。

    “王将军,这是第一批要进西河郡的百夫长。”

    30个百夫长,那就是3000兵,这么可能?

    3000兵进西河郡,那要多少粮草准备,又要多少车马,陈原可一点都没说,他虽这里都有,可要安排,也都要时间。

    再说,进西河郡无路可行,走山谷之地,两岸高山,只要匈奴人埋伏一支伏兵,这些只怕有去无回。

    王柔心里一连串的疑惑看向陈原,他还没开口,陈原就道:“王将军,请你来,是让你听一下,我们派去西河郡的斥候探回的消息,你久在西河郡,知道的总是多一些。”

    王柔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点点头道:“西河经此叛乱,变化肯定甚大,我也只能听听。”

    陈原点点头,搬来一张椅子,先让王柔坐下。

    他也随即坐下道:“开始。”

    斥候不是旁人,正是韩泰之子韩虎。

    韩虎站定,拱手施礼道:“农都尉,王将军,韩虎奉命,秘密进了西河郡两个月。

    现在河东的西河郡,因为农都尉前一阵在晋阳城外说一定要为晋阳死难之百姓报仇,他们也是有些人心惶惶。

    西河郡现在最大的部落,就是我们在晋阳城打过的休屠各,他们现在已经屯兵离石还有附近,把守一周险关要隘,就等农都尉大军。

    匈奴新单于须卜骨都侯,虽是单于,但他的部落并不大,只有一两千人马,在离石北80里外的匈奴王庭一周,他好像也没什么表态。

    还有一个部落,是在王庭北面,紧挨着王庭,也是一个大的部落,叫做什么白马铜的,兵马雄壮,有五六千人,他几次就商议直接杀下太原郡,要教训一下农都尉。

    剩余的都是一些小部落,有的千人多,有的只有几百人,有的想过来投靠,有的想逃回漠北。

    这是他们各个部落的地方,还有人数,你们看一下。”

    韩虎报告完,将一张纸交给了陈原,陈原王柔看了一番,这纸传阅了一遍。

    陈原扭头问王柔有什么补充的吗?

    王柔摇摇头,苦笑一声,近来西河郡的变化,他实在也不太清楚。

    这时,陈原站立起来,沙盘后一个嘹亮是声音道:“立正!”

    刷的一声响,几十只脚同时踏出一个节点,这些年轻人再次站的笔直,一个个精神抖擞,直直的眼看前方。

    陈原朗声道:“稍息。”

    又是刷的一声,这些年轻人的腿好像同时动了一下。

    王柔以前没怎么看过陈原练兵,今天一见,心里叹口气道:怪不得陈原能连打胜仗,这队伍竟给他训练的几十人如一人一般,又愁何仗不胜?

    这时,只听陈原眼睛扫视一周,朗声说道:“任务都清楚吗?”

    沙盘一周的年轻人朗声齐道:

    “清楚!”

    声音洪亮,屋子里荡起阵阵回声。

    “我命令!征讨匈奴先遣队,立刻出发!”

    “是!”

    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屋内。

    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这些年轻人迈步出了屋子。

    王柔急忙拉住陈原道:“文理,这3000人同时去西河,粮食怎么送,车马怎么派,若是匈奴派一支小股骑兵,埋伏在山谷,足以挡住3000人马啊,毕竟地形与我不利啊。”

    看着王柔一脸急切,陈原微微一笑道:

    “王将军,你放心,这3000人,我是不用车,也不用马,粮食自备,全靠他们步行,一切秘密潜进西河郡。等到匈奴人发现,那就该轮到我们的骑兵上场了。”

    “不用粮,不用车,不用马?”王柔越听越糊涂。

    陈原一笑道:“我这两个月的训练,就是练习这些,让他们直接跃进到匈奴人的肚子里去,先闹个天翻地覆,然后就是我骑兵车兵跟进,彻底一举荡平盘踞在西河郡的匈奴。

    我今日来,正是要和王将军商议,下面的骑兵和车兵的安排。”

    王柔见陈原还是和自己探讨后勤之事,关于军务,他自有主张,毕竟陈原用兵,跟他所知用兵之法差异太多,不过每次必胜,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结合韩虎的情报,又是商议许久,才定下一套计划,至于如何实施,还得看今日出去先遣队之成效。

    先遣队胜,他们的计划执行到哪一个程度,有着相应的后续计划。

    如果先遣队败,如何营救,又如何加强太原郡和雁门郡的防备,甚至是新的征兵工作,陈原和王柔一一商议。

    陈原要韩虎和先遣队保持着联系,他和王柔随时了解计划情况,然后不断要调整自己的后续准备。

    几人商议定,然后开始为后面的工作做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