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惊慌的老人，白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顾叔叔，您好。我们不是坏人，您先坐下来，听我们一次把话讲完。您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是告诉您另一个方法，您愿不愿意，全凭您自己决定。”

    “你们真的没有别的目的？真的不是来害我的？”倒在沙发里的顾斑听到白羽这么说，似乎稍微相信了几分，重新坐起来。

    “顾叔叔，我先给您讲一下穆帆和玩具娃娃的故事吧！”白羽看着老人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缓缓说道。

    “穆帆，原来是一家裁缝店的老板，有妻有儿，过着幸福的生活。后来，孩子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跑了，寻找好几年未果。

    穆帆的妻子因此自杀，老天不负苦心人，穆帆在泰国找到了自己的儿子穆晓远，但是已经被黑暗集团变成了人彘。

    穆帆找到穆晓远的时候，被做成人彘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

    父子俩到海边自杀的时候，遇见了一位法师。那位法师教给穆帆将孩子的灵魂附着到玩具娃娃身上的咒语，父子二人才活了下来。

    再后来，机缘巧合下，穆帆遇到了我和孟瑶。

    我们巫仙有一种功法，可以将人的灵魂放进刚刚死亡的躯体内，并保证这个躯体不排斥新的灵魂，和先前的灵魂主人一样正常活下去。

    当新的灵魂和身体完全融合的时候，原有身体主人的全部记忆，也会被新的灵魂所继承。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你的顾晓远灵魂离去之后，将玩具娃娃中穆晓远的灵魂启出，放入顾晓远的肉身之中。

    这样，你的孙子就会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灵魂不同，但是原来的记忆会被继承，相当于您的孙子还活着。

    您，听明白了吗？”

    白羽一口气说完，静静地看着顾斑，看着顾斑的反应。

    孟瑶和穆帆的目光，也集中到了老爷爷顾斑的脸上，等待着顾斑的回答。

    顾斑没有说话，抿着嘴唇，竭力消化着这么多的信息。

    沉默良久，顾斑的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可以让我们顾晓远的灵魂不要离去，继续待在自己的身体里吗？法师，你们这么厉害，难道不能救活我的孙子吗？”

    白羽深深叹了一口气......

    孟瑶看了看白羽，看了看穆帆，觉得他们都不忍心说出真相，就硬着头皮给老爷子解释道：“顾叔叔，一切皆是命数。您的儿子、儿媳妇是您上一世的父母。

    您在上一世，是一个有名的纨绔子弟，爱赌博、爱逛青楼，总是给你的父母闯祸，惹麻烦。

    最后，输了所有家财，并且娶回了妓女，活活把父母气死。

    而您的孙子，顾晓远，就是您当年的赌债债主。您当年欠下的赌债，要在今世来还。

    您的妻子，是上一世您从妓院赎回的妻子。您上一世算是对她有恩，所以今生你们才能结为夫妻相伴一生。

    生生世世，生死轮回，各有定数，天命不可违。

    前世欠下的债，今世来还；前世修下的福，今世来享；前世施的恩，今生来结缘。

    大千世界，每个人的今生，就是下一世的前世。下一世的恩怨，全看今生。今生的恩怨，全看前世。

    所以，顾晓远的离去是必然的。因为你养他育他的费用和巨额医疗费加起来，已经还清了你前世欠下的赌债，所以，不可能挽回。

    阳间阳世都有一本帐，这本账平衡着世间的阴阳，需要判官和阎王决定。您的孙子，我们无法救回，因为你们缘分已尽。”

    顾斑听完孟瑶的解释，脸色颓然，两行清泪流了下来。良久，说道：“那为什么穆晓远都快死了，灵魂还能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穆晓远阳寿未尽！穆晓远变成人彘，纯属人为的意外事件。他作为人彘，虽然生不如死，但是死亡的时间还没有到。”白羽轻声回答。

    这样的抉择，太残忍。老人目光变得呆滞，没有任何焦点，只是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请老人家成全。我愿意做您的儿子养老送终。就请你，救救我的孩子！”穆帆看着老人什么话也不说，连忙站起身，跪在了顾斑的面前，哭红的双眼盈满了泪水。

    “你快起来。你也是可怜的人哪！世间的坏人真是多，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你让我好好想想。你们说的，我一时还无法接受！”顾斑连忙起身，扶起了穆帆。

    “老人家，您是不相信吗？”孟瑶问道。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灵魂肉体？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人，去相信这些事情，犹如天方夜谈。”

    老爷爷顾斑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天方夜谭的确存在。孟瑶法师瞬间消失、牛眼泪以及会说话的玩具娃娃，都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我不信不行。”

    “那您是答应了？”孟瑶急忙问道。白羽和穆帆眼中也流露出了喜光。这种喜光，随即又幻灭。

    “我不知道怎么决定。这些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希望不要告诉我的老太婆。我再想一想。”顾斑还是顾虑重重。

    “那好吧，顾叔叔，您要是决定了，给我们打电话！”白羽站起身，有些遗憾。

    “不，法师，我只是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些。我想请你们陪着我一起到ICU外面等着。

    我想用牛眼泪亲眼看看鬼差，看看我的小孙孙是怎么被带走的。也许，当事情来临的那一刻，我才能抉择。希望你们留下等我的决定！”顾斑非常痛苦的说出这番话。这，似乎已经是他的决定。

    “好，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只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白羽微微一笑，空灵的气息让顾斑的心变得安然起来。

    孟瑶结了帐，和白羽、顾斑、穆帆一起坐着电梯，来到了ICU重病室病区门口。

    顾斑拿出白色瓷瓶，将牛眼泪抹在双眼上后，给老奶奶马秀芬打电话：“老婆子，给我开一下门！”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老奶奶马秀芬从里面打开了门。

    马秀芬自顾斑下楼后，早已睡不着，卷好了铺盖，一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顾斑回来。

    昏黄的灯光下，马秀芬颤颤巍巍的身影，让人看了极度心疼。

    顾斑悄声向马秀芬介绍了一下白羽和穆帆。

    随即，五个人坐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一起等待。

    大门顶端的闹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五十......还有十分钟......阴差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