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红珊瑚游戏工作室的会议室，孟霄和高总，副总再次见面了。

    孟霄先开口了：“高总，我现在只想知道，一切顺利的话我定做的游戏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高总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已经成竹在胸，他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孟先生，咱们彼此或作很愉快。我也不和你打马虎眼，说实话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能完成。”

    在座各位和麻烦的源头牵扯最深的非副总莫属，他清了一下嗓子，说：“说起来怪我，都没有摸清楚具体情况就把李固请来了，我向孟先生道歉。”说着站起身来，要向孟霄鞠躬。

    孟霄赶忙摆手阻止：“我没有质问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进度，你们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或者一个解决方案就可以了。”游戏才是最重要的，道歉什么的孟霄根本不在乎。

    副总也不是真的想鞠躬，所以趁势坐了下来，“李固给我的答复是：穿戴设备已经完成，只是软件和算法遇到了难题，他正在想办法解决。只是动作捕捉是一个新兴的领域，目前各个公司都没有公开他们的软件和算法，没有参考的情况下，李固自己可能需要4-5月独立完成一套新的解决方案。”

    “我可不可以认为李固实际上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我的委托？”

    副总和高总对视了一眼，转过头来微微颌首。

    “那我昨天提到的DR团队，高总怎么看？”

    高总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公司并不拒绝和国外的团队进行交流，只是目前工作室开发的游戏没有对动作捕捉的需求，”看到孟霄，高总又加了一句：“错了错了，孟先生订做的游戏还是需要的。只是单纯的为这一个技术派人和国外团队交流，似乎......”

    孟霄明白了：工作室请的外援不能满足要求，但是从国外引进支援仅仅为我一个人服务，明显和工作室的利益相违背，毕竟要耗费工作室的人力物力财力，所以高总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既然情况发生了变化，咱们签订的合同是不是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高总说：“这个是自然的，我们愿意把合同金额压缩到100万。”

    也就是说大概能返还给孟霄1万美元，1万美元能把DR团队请来解决问题吗？孟霄觉得不太保险，“和国外联系很费时间，我觉得开发周期也需要延长，否则人家来了，咱们的合同也结束了，我去哪里安顿他们呢？是不是？”

    “是这么回事。这样吧，负责整个项目的小组多保留一个月，相信一个月的时间，怎么着也应该把问题解决了。”高总如是说。

    “联系媒体的事，可能也要工作室出面。我要是把人请来，只能让他们参观我的卧室了，而且想把软件整合到游戏里面也不能缺了工作室的帮助，是吧？所以联系他们的工作还是要辛苦高总了。不过请翻译的费用可以由我来出。”

    谈判已经接近尾声，高总不想节外生枝，就说：“行吧。我们出面也显得正式一些。”说罢，站起来向孟霄伸出了右手。

    虽然作为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菜鸟对握手很不适应，孟霄还是伸出右手和高总“亲切握爪”，高总说：“问题总会解决的，孟先生放心。”

    “那我就等高总的好消息了。”

    李华萦一直关注着会议室的动静，见三人鱼贯而出，马上收回了视线，耳朵则竖了起来。

    柯桂亮叫住了孟霄，“手机转账做好了，你要试试吗？”

    孟霄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好了？我以为......”后面的话却是吞到了肚子里。

    屏幕上有两个约翰，一个是玩家控制的角色，一个是NPC，之所以如此是为了省时间，既然单机游戏只有主角能穿越到现实世界，那么NPC长什么样子就不重要了。现在的约翰摘掉了口罩，脸上只有一副墨镜，而NPC墨镜口罩俱全，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以便和主角区别开。

    约翰走到NPC面前，孟霄还没操作，就听NPC说：“总共是800块，你转账给我吧。”

    柯桂亮在一旁提示孟霄：“问他账号是多少？”孟霄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你的账号是多少？”

    “还是按P键。”

    P键不是手机支付吗？孟霄不解地看向柯桂亮。

    柯桂亮笑着说：“我没说错，你就按吧。”

    孟霄右手松开了鼠标，食指按在了P键上。屏幕里的约翰掏出了手机，单手持握，拇指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大概过了一分钟，约翰把手机屏幕对准了NPC。柯桂亮再次提示：“按P键把手机放回兜里。”

    “P键管理两个功能？”

    柯桂亮说：“你不是要求语音变文字，文字变语音吗。我们模拟了一下，用手机转账的话必须事先问清楚账号是多少，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文字里面出现‘账号’、‘多少’，P键的功能就自动切换为手机转账。”

    “P键默认的功能还是手机支付？”

    “是的。”

    孟霄有些不放心，“两个功能可以自由切换吗？万一换不过来怎么办？”

    “我们在程序里面设置的是，‘你的账号是多少’有效期为3分钟，在3分钟内，约翰从兜里掏出来的手机都会显示转账界面，3分钟之后恢复默认设置。”孟霄没有说话，柯桂亮只好又说：“键盘上的按键不多，一个功能一个按键的话可能不够用，所以我们把手机的功能整合到了一起，这样操作起来也方便。”

    孟霄脑子里“程序尽可能的简单”和“操作尽可能的方便”正打得不可开交，单机游戏是孟霄实现梦想的手段，容不得丝毫差错，因而程序要尽可能的简单，减少出错的概率，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约翰要和正常人打交道，面对的环境错综复杂，功能又必须尽可能的多，键盘上的26个字母确实可能不够用，柯桂亮主张的功能整合也非常有道理。到底该选哪一个呢？孟霄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柯桂亮身子微微倾斜，终于他看清楚了孟霄的表情，没有不满的意思，倒是两眼无神，看来是正在发呆。也许正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吧，柯桂亮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这个土豪，端起杯子走向了饮水机。

    打水回来，孟霄还在发呆。柯桂亮苦笑一下，顺势坐到了孟霄的椅子上。外星人上显示的是一个小说网站，柯桂亮索性看起了小说。

    孟霄发呆的时间不长，就在柯桂亮心里说还有6分钟下班的时候，他“惊醒了”。

    柯桂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我看你在想事情，怕打扰你，所以到你的座位上坐了一会儿。”

    “没事没事。”孟霄纠结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两个选择都有道理，但是既然人家把功能做好了，我再要求推倒重来也不见得会更好，而且反复无常也容易产生矛盾。暂时就这样吧，出了问题再说。到时候我理直气壮，他们反而应该心虚。

    孟霄回到自己的座位才想起了什么，看着柯桂亮说：“你们做的挺好的，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