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缘这两天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从自己给公司发回跟顾钒的合作意向开始，他就被骂个狗血淋头，然后勒令他赶紧滚回总部接受调查。

    然后他发回了一张顾钒制作的原画，力图证明自己没有挖公司墙角。

    自从接受到那张原画后，镜像文化的领导层变得鸡飞狗跳。

    看过那张画的高管，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们甚至都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么漂亮的人设，究竟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尤其是顾钒这张原实在太大了，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打出来，图画上的人跟真人比例完全一样。

    女人身上的每一个衣着细节、脸上的落寞神情都设计得十分传神到位。

    可以预见的是，再让董事会众人多看几天，他们就会陷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窘境。

    “必须把授权拿下来！”众人一致表示：哪怕本公司暂时没有开发此类游戏的打算，也不能让东西流落到别的公司手里，变成竞争对手的摇钱树。

    董事长直接在价钱上翻了一倍，让冯缘务必要拿下这个授权。拿下来了，年终奖加倍；拿不下来，继续回去做检讨。

    信心满满的冯缘跑去敲顾钒的门，才发现他已经退房走了。想联系顾钒的时候，冯缘才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前天晚上喝酒喝得太多，冯缘居然忘记问顾钒要电话号码。

    为了完成任务，冯缘今天只好在漫展守了整整一天。

    谁知顾钒从昨天起就没再去漫展，只丢下一个空荡荡的展台在那里。无数闻讯而来想买雪花陀螺观众，无不为之扼腕。

    谁也不知道顾钒是从哪里来的，查阅他在漫展留下的电话号码，也是一家不相干的母婴用品店的座机号。

    至于萌萌女儿文化有限公司的办公地址，则与鲸海市最著名的道上堂口“盛世华堂”的地址重合。

    直到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顾钒不仅是个天纵奇才的艺术家，更是一个了不起的黑客。大家都错怪万小峰了，所谓的萌萌女儿文化展区真的是黑客偷偷加进来的。

    在医院养伤的万小峰得知消息，气得狠狠的踢了床杆一脚。结果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大脚趾骨折，又在医院里多住了十几天。

    只用了两天时间，雪花陀螺和雪花娘的人设便成为动漫展中最亮眼的传说。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去向，只留下一个叫做“无敌龙和蓝蜂女皇”的笔名。

    据说在某宝的网络交易平台上，有人挂出了雪花和顾钒亲笔速写画的出售信息，开价就是一千。居然在三十分钟内就被人给拍走了。

    在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之后，顾钒制作的人设已经引起众多动漫公司的注意。

    镜像文化愿意翻倍砸钱的原因，也是受到这个新闻热点的影响。

    面对总部一天三个电话的催促询问，冯缘也是有口难言。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顾钒，他自然是殷勤备至无限关怀。面对顾钒的要求，不管是什么他都先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们边吃边谈。走走，今天这桌算是我给顾先生赔礼道歉。”

    和上次同样的包厢、同样的酒菜叫了一桌。

    酒过三巡之后，顾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把给人设进行的3D建模的活也包下来，凭借这个入股游戏。将来不管你们赚了多少钱，我都要从利润中享受分成。”

    “你的这个条件，我需要跟领导沟通一下。”顾钒的意见让冯缘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没预计过这个游戏的前景。如果运营得当，未必不能像多年前的阴阳师、王者荣耀一样，成为现象级的手游。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随后带来了董事会的意见。

    果不其然，这个方案被否决了，这一回那边又给出了几个想不通的理由。

    首先，顾钒想要享受收益分成的要求。在整个行业内，几乎都没有多少这样的先例。一般来说，公司会给游戏项目组一定的分红，但那也是给项目组的。

    单独给某人分红，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你一个外人拿走了项目组的蛋糕，剩下的工作人员怎么办？所有的公司是逐利的，能给能不给的钱，他们一分都不会给。

    一般能成为现象级的手游，按照一年30亿的利润来算，哪怕百分之一都有3000万。

    就算顾钒的电脑技术强到顶天，但是比他差一点的天才码农，年薪五十万就能找来一堆。三千万可以招六十个技术非常不错的程序员。

    顾钒再强，能强过六十人的集体协作？再说了，冯缘也觉得百分之一的条件，满足不了顾钒的胃口。

    哪怕是将分红提到百分之五，都意味着顾钒要在镜像董事会成员面前证明一件事——他比三百个年薪五十万的程序员更强。

    但是，这可能吗？

    要知道魔兽世界的开发团队的核心成员，也不过一百多人。

    说到这，冯缘意味深长的总结到：“听我说一句实话，在任何一家公司的高层看来，3D建模的工作都并不值那么多钱。”

    “你说得很对，我也觉得什么都不做的公司，没资格拿那么多钱。”顾绛霜打断了对方的话，她扭头望着顾钒：“要不你就辛苦一下，自己组个班子把整个游戏做出来算了。把架设服务器和组建运营商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

    顾钒仔细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事不宜迟，我们回家仔细讨论一下。”

    “原本我打算跟镜像文化来个对半分的。现在看起来，对半分哪有自己独吞来得爽？把游戏好好运行给一两年，城堡往后的电费就有着落了。将来在供电卡上打三个亿的电费，能用到一百年以后。”

    “萌萌，你来说说看，像爸爸这样的好客户，能把电力局的领导感动得热泪盈眶吗？”

    小丫头手握鸡腿，一脸关爱智障父亲的表情道：“那是必须的！”

    “那好，这顿算我请客，服务员结账。”顾绛霜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冯缘，直接把服务员叫进来。

    与此同时，下班回家的田隐市电力局副局长夏增秒正在吃着晚饭。

    刚吃了一口菜，他突然间变得热泪盈眶，豆大的泪珠不住的从他眼中夺眶而出。

    “你这是怎么了？”妻子放下碗筷，有些关切的问到：“无缘无故的哭什么？”

    “呜呜呜，我太感动了。”夏增秒泣不成声：“我太感动了。”

    妻子疑惑的看着菜碗：“我今天没做什么特别的菜啊？你究竟感动个啥？”

    “今天老局长被双规，”夏副局断断续续的抽泣道：“领导找我谈话，说是要给我加一加肩上的担子。老婆，我要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