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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女儿:正文卷 008 工欲善其事

    去年从淘宝上进货的小提琴,就花了老板两百多。

    只可惜附近学生嫌东西档次太低,所以一直无人问津。(没错,淘宝上确实有两三百一把的小提琴。)

    反正也卖不出去,不如就顺手处理掉好了。

    “三百八十块一把的练习小提琴。”店主报了个良心价格。

    “小提琴这么贵?还有便宜点的乐器没有?”顾钒的口袋里就剩三张红票子,估计是买不起这支小提琴。

    “你要便宜点的?”店主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盒子:“隆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二胡,售价两百六十。”

    二胡是老板两年前花两百四从淘宝拿的货,至今没有卖掉。

    如果能碰上有缘人接盘,亏一点处理掉也是好的。

    “这两种乐器的声音听起来差不多。”顾萌小手一挥:“就选二胡好了。都说一把二胡拉断腰;腰都断了还要继续练,要论惨的话,没有比二胡更惨的乐器了。”

    听着女儿的话里一堆的BUG,顾钒忍不住摸摸女儿的头:“萌萌你说错了,古人说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的意思,是形容二胡很难练。”

    “对爸爸来说,二胡很难练吗?要不要换一件简单点的,比如说卡祖笛?”顾萌睁着纯净无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仰头望着父亲,“就声音难听了一点。”

    顾钒忍不住笑起来,他自信满满道:“不难,因为古人又说了,千日琴万日筝,二胡只要一黄昏。老爸学二胡,连一个黄昏都不用。”

    “咦,这也是古人说的?”两句话的悖论让小丫头有些为难,顾萌冥思苦想了一阵,气鼓鼓的做出评价:“古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就买二胡好了。”

    眼见生意做成,店老板的心情大好:“你们买乐器打算做什么用?”

    “爸爸要上街卖唱挣钱养萌萌。”小丫头眉飞色舞道:“萌萌在帮他挑选装备。老板,你再送萌萌一根竖笛吧!正好让萌萌COS喵帕斯。”

    现学二胡现卖唱?

    店主仔细打量了一阵眼前的男人,这家伙看上去也就一般般的模样,谈不上特别帅。

    但是男人的眼神很特别,他看别人的眼神淡漠而冰冷。就差在脸上刻下“我不知道,也不想关心其他事物”这几个大字。

    可每当他的眼神落在女儿身上时,眼神里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关爱,总让店主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家孩子。同时也会想起儿时记忆中的父亲——他似乎也用这种眼光看过自己。

    再看小丫头回望父亲的眼神,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天真笑容,似乎并不理解自家遇到的窘境。

    这让店主心中的猜法愈加坚定:这个只对女儿露出笑脸的父亲,很可能有自闭症!

    搞毛啊,这年头有自闭症的男人也能找到老婆?还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看见两人要出门,店主鬼使神差的对顾钒说了一句:“记得把东西保管好,要是学不会的话,七天内可以拿回来退掉。”

    两百多块钱对店主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沦落到出门卖唱的自闭症父亲,这些钱起码能让他多坚持一个月。

    患自闭症的父亲带着女儿上街卖唱,看得店老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对于生活如此艰难的一家子,能帮就帮一把。

    反正就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顾钒冲他点头致意。

    从店里出门,顾萌一手牵着父亲,一手挥舞着店主送的竖笛:“爸爸打算去哪演奏呢?哪里的人有钱有闲有同情心乐于做慈善,愿意听萌萌爸爸的表演?”

    “笨丫头,爸爸主要是带你出门来玩,”顾钒一把抱起女儿,刮刮她的鼻子:“只要萌萌开心,赚不赚钱都没关系。如果萌萌不开心,赚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闻言顾萌一愣,伸手要捏顾钒的脸:“咦?爸爸最近是不是看港台剧看得太多了?说话都带着电视剧的台词。”

    “难道萌萌不喜欢爸爸这样?”顾钒赶紧让脸部的液态金属柔和下来,保证留给女儿最真实的触感。

    捏了捏顾钒的脸,小丫头有心满意足道:“错了,萌萌最喜欢爸爸这样,这才是萌萌的好爸爸。电视里那些白痴,为了赚钱都没时间陪孩子,爸爸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算爸爸能赚再多的钱,可是萌萌每天只吃一点点肉和一点点零食就够了。完全没必要那么努力的工作。”

    有个知足常乐的女儿就是好,顾钒笑眯眯道:“假如爸爸不去工作,空出的时间该做什么?”

    “爸爸可以陪萌萌看动漫。从数码宝贝开始看起,然后看死神侦探小学生,有上千集呢。”顾萌兴致勃勃的盘算着,“还有PS4的游戏也好好玩。爸爸可以陪萌萌玩刺客信条。”

    “怎么全是在家的经历?”顾钒微微一愣,“萌萌不想上幼儿园吗?”

    顾萌摇摇头,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爸爸说幼儿园的阿姨都是笨蛋,连萌萌的眼界都不如。她们没资格教萌萌,有爸爸教萌萌读书写字就够了。”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似乎以前的教育很有问题啊?

    顾钒摇摇头,将自己的疑问压在心底:“萌萌,我们走。我知道哪里最合适了咱们做街头表演。”

    把二胡斜挂在背后,抱着正在研究竖笛的女儿,顾钒大步向前方的城南公园前进。

    鲸海市的城南公园,是本市最大的公共场所之一,每天傍晚来着休闲锻炼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是七月三日,不少学校已经考完期末考试,因此这里也多了不少学生的身影。

    “爸爸打算在这里表演吗?”顾萌四下张望了一阵,“人那么多,萌萌没看见能摆摊的地方。”

    “今天晚上是预演,获取到足够的数据后,明天我们才正式开张。”顾钒看看怀中的女儿,小丫头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为附近众人的焦点。

    一路走来,顾钒已听到了不下八十声的惊叹。

    根据现场的数据分析,至少有十九个女性、年龄跨度从十三到三十都有,她们都打算过来跟顾钒搭讪。

    只是迫于父女俩的古怪打扮——顾钒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却背后挂着一支二胡;顾萌一身卡通感十足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根竖笛。

    父女俩的画风搭配,看上去过于诡异,也不知道是哪一流派的行为艺术。

    再加上顾钒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有种《终结者2》里T-800的架势,一时间愣是没有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