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的1993:往事成空 第三十八章 银锁
前世,作为大学教授,可谓是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母亲从来都不会搞什么封建迷信,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高考前和上大学走之前和那些农村大妈一样跑到山上的寺庙去求神拜佛,回来带着一张符或是一枚铜钱制成的护身符缝在他的衣服内衬里面。
他那时候还不懂事,每次都不愿意带,还一直笑母亲封建迷信,可始终拗不过母亲。性格温婉的母亲那么强硬的态度是很少见的,他一直不懂。直到又一次回到家,母亲再一次给他护身符时他看到母亲那泛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他才依稀明白母亲的心。
而现在,一夜间从为人子变成为人父,身份的变换令他措手不及。即便之前一直想着娶妻生子,从心底来说他也一直渴望有个可爱的孩子和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这个打了折扣的“幸福”来的太突然,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
一个男人有孩子之后就意味着责任,而当他扛起这份责任时才慢慢体会到母亲当时的那种心情。时至今日他也变的和母亲一样封建迷信,只因为一颗心系在孩子身上,用尽心思就想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安康。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思念父母,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李然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好好的孝顺父母,没想到却遭遇了这种情况,而现在就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
从家具城一直打车到东城,又到处问路,中途还走错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一个碰巧遇到一个大爷和那位传说中的阎师傅认识才找到了这位。燕京城的LC区的这些个胡同真的是太多了,就跟迷宫一样,他这么一个算是土生土长的老燕京人都能迷路咯可想而知外地人进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在那位大爷的指点下他才算是找到了正主的家门,一处极其简陋的四合院。不像是李然的院子,这座四合院就是普通人家住的那种简单的四面房屋围起来的院子,比李然现在住的院子还要简陋,大门还是那种墙垣式门,就带着小门楼的那种。
这院子不光小而且还很破旧,破旧这个词在这里不能当做一整个词来形容,而是要分开形容叫又破又旧。大门的小门楼子被拆了小半拉,灰涂的墙壁似乎随手一抹就能抓下几把几把墙灰来,大门年久失修本该是门栓的地方开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里面虽然没进去,但也大致能想的到是个什么样。
其实燕京城有很多这样的院子,不说明清两代王朝,那太久远了,仅仅民国到现在都已经但主人家大多会联合住户一起稍稍的修缮一下,像破成这个样子的还真是少见的。
走进院子里果然不出所料,房子窗户还是用的纸糊,门窗漆面已经基本掉光,也就稀稀拉拉的有那么几块暗红色还能依稀辨认出其原本的颜色。院子里坑坑洼洼的,杂物堆得到处都是,给人以杂乱、无序的印象。
东、西厢房房门紧闭,看样子是出去上班干活去了,南房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在收拾衣服,门外放着一个大的洗衣盆,似乎是要洗衣服。
“大嫂,阎师傅是不是住这儿的?”那大嫂专注于自己手底下的事,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了院子,不得已李然只能发声询问了。
“你刚说什么?要找谁?”他问话的声响吓到了那大嫂,显然这院子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
“我说这里有没有一个姓阎的老师傅?”李然又问了一遍,然后没等回话,那大嫂出来屋门朝着正屋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爸,有人找你。”说完也不待屋里人答话,自顾自的回了屋把李然一个人晾在了外面。
好在正主马上就出来了,那位阎师傅没让李然在外面晾太久,听着声就出来了。
约莫50多一60岁的年纪,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中等身材,身体看上去很硬朗。上身洗的发黄的白衬衣,下身穿着灰布西裤,典型的七八十年代的装扮。
“小伙子,找我老头子有什么事?”这位阎师傅看的出来是个温和的人,带着老燕京人特有的客气范儿。
“您是阎师傅吧,听人说您老制银是祖传的好手艺,所以慕名而来特意找到您这儿,就想让您帮我给孩子做两件长命锁,您看能行吗?”对于这些个老手艺人李然心里都挺尊敬的,因为他们传承着的是这个国家的传统技艺,因此说话间都带着几分敬意。
阎师傅对于有顾客上门那自然是高兴的,把李然请进了屋里坐下,又用大洋瓷缸倒了一杯茶水给他,之后两个人交谈起来。
也没有多客套,李然直接就切入正题,和阎师傅谈了银锁的款式和重量以及价格。在93年,银价相比后世可不便宜,一克要五块钱,而一个镂空的银锁差不多有二十多克三十克的样子加上工费差不多一个银锁要150左右,当然这只是他自己估算的价格,实际上要低不少。
给孩子费这么大劲买银锁,事实上只是图一个好的寓意。他不可能让孩子一直带着银锁,也就在百天的时候给带着照百天照,之后就给取下来。
虽然银本身对人体有保健作用,适合给体质娇嫩的孩子佩戴。并且银还具有杀菌和试毒的作用,对成长中的孩子都有裨益。所以,在贵金属中,银是比较适合给孩子佩戴的:既美观,又保健。但人们在开采、冶炼和制作银饰过程中,难免有少量放射性元素残留其内,这对孩子的身体也不好,这也是李然不愿意在首饰店里买的原因。
想要避免银饰对人体的危害有一个笨办法,用老银融掉来制新的饰品,有两个好处,一是留存下来的老银很多都是古代特殊工艺下的产物纯度高,不会像现在那样添加其他金属。二来老银基本都是被人带的久了,里面的少量放射性元素基本已经消耗完了,当然老银价值也更高些。
这位阎师傅手里就是有老银的,老艺人尤其是金银匠人手里都是有着些老物件的。不过想要弄出他手里的存货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看着这家里这份光景想来也是需要钱的,一大家子的人挤在这么个小院子里有怎么可能好受。
“我听说您老祖上还给慈禧太后打过首饰,那手艺一定非凡,找您打首饰的肯定不少吧!”李然想从他手里得些老银,自然少不了一番恭维。
这位显然也挺吃这套的,对李然的马屁很受用,面上更加柔和了几分,但随即又感叹了起来,“哎!老手艺了,现在的人都愿意买那机器雕出来的,我都好多年都没做了,也不知道手生没。”看着阎师傅脸上的几分落寞李然也颇为惋惜,但这是现代工艺和老手艺人的冲突,现阶段没人能改变。
和阎师傅又谈了一会看了他保留的图样,最终一个选了镂空元宝锁,正面是福字背面是长命百岁,另一个是莲花镂空锁,正面是鲤鱼戏水的图案,背面是一个福字。两种银锁下面都有三个小银铃,即便是在图样上也感觉的出来确实是很好看。